第28节

是陆离玉和毛望舒开路,他们二人都精于符咒之术,体术又好,干起架来没有怕的。相为玉紧随其后,背着个沉重的大书包却仍然步履轻盈,和仪看着忍不住目露赞叹:不愧是盛名在外的佛子。

探险嘛,又不是什么任务,当然是哪里有阴气奔着哪里去,毛望舒的茅山法虽然不咋地,但对阴气的感应却还不错,她在前面带路,大家跟着,偶尔有兴奋者交谈,是完全当来度假的了。

走在前面的陆离玉听到声音,忍不住微微皱眉,刚要开口,相为玉却好像感受到了一样,抬手按住他的肩:“算了,出来玩的嘛,还是放松些好。”

“是我想差了。”陆离玉眉眼一松,毛望舒看到这一幕,回头冲大家说:“虽然好几个大佬在这我心里还是很有底的,但是请大家小点声说话,毕竟这边什么状况咱们也没得到消息,玩意有什么厉害的呢?”

她这么一说,交谈声顿时停了,毛望舒又笑眯眯道:“不过到底咱们也是来玩的,说两句话没关系,和师还在这儿呢,咱们就等于带着王者大佬打青铜局,no 怕滴~”

和仪听着她这一番话,忍不住轻轻一点头,看向她的目光愈发温和:和她姐姐还是有几分相像之处的。

四楼之下,风平浪静。

这一座小楼建造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七层高,供水、供电系统完善,在当时已经算是全国范围内非常好的大学宿舍楼了,走廊里挂着伟人像、先贤录,各种使人奋进的标语,还有墙角早已枯萎却尚未成灰的绿植,不难想象此处当年是何等的生机勃勃。

前面每个人都随身带着手电,毛望舒更是夸张地搞了一个五十米内强光的大玩意,把周围的一段路照得亮堂堂的。

和仪夜能视物,倒是没带手电,只一边拈着珠子一边走在队尾,时刻注意着队伍的每一个人及周遭的状况。

走着楼梯,大家上了五楼。

“嘀嗒—嘀嗒—”似乎是钟表秒针走过的声音,又似乎是水滴打在地上的声音。

微微泛黄的白墙上带着凌乱的血痕,“呼——”地一声,走廊里的窗户猛地被吹开,楼里瞬间布满了风声,又似乎暗含鬼哭声,远方传来“桀桀”的低嚎,来源于走廊的尽头。

“嗷嗷嗷!”来之前,大家以为嚎得最厉害的应该是陆慢和齐修远,然而此时响起的竟然是三重奏,卢津阳锲而不舍地给二人合着声,带领二人逐渐走向high c的高度。

“唉。”钱仱叹着气抓住了卢津阳的肩膀:“睁大眼睛看看,就这种招数都能把你吓到。”

卢津阳双手捂着眼睛死命挣扎:“我不看我不看!我告诉你们你们都离我远点!我们家天霸师傅老厉害辽!”

“这胆子小得呀。”看在是自己的小迷弟的份上,和仪无奈开口:“你来我身边走。”

“嗷嗷嗷!”卢津江发出了连声的呐喊,但不同于刚才的恐惧,现在就是满满的激动,但很,他又顿住了:“和师我不敢走啊——”

“怕啥子哦!”和仪手一伸,冥冥之仿佛一条灵气练成的线拉住了卢津江的手,把他拉向了和仪。

“他们了,第一次出来,害怕是正常的,还有两个不会的呢?”相为玉轻笑着开口,从背包里翻出一个智能话筒来,调试一会,放到口边公放开唱:“南无怛纳达拉雅雅南无阿里雅佳……”

《大悲咒》。

毛望舒嘴角忍不住抽搐两下,又有些佩服:“服了!一看这操作就很纯熟。”

《大悲咒》显然是很有辨识度的,声音一响起,陆慢和齐修远就明显松了口气,几个心里发慌的道家子弟也开始默念《金光咒》,陆离玉回头看到这一幕,眉头才松开。

和仪在后面看着,眉眼间浸润出几分笑意来,再一歪头,卢津阳肩膀上蹲着个大狐狸的虚影,还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拿尾巴拍打着卢津阳的后背,卢津阳却好像壮了胆子一样,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往前走。

和仪笑着,手背在身后悄无声息地一摆,几缕缠绕在众人身上的浓重怨气悄然散去,和仪仰头看了看,却只看到房子的顶棚。

蹲在卢津阳身上那位歪头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和仪,和仪也笑着回看过去,不忘伸手揩了把油。

野生家养的大狐狸皮毛油光水滑的,和仪手上镀了层灵力,自然能摸到,她也不白嫖,做了个口型说给买鸡腿。

大狐狸倒是有原则,让和仪撸了两把就把蓬松的大尾巴收了回来抱在怀里,爪子指指卢津阳,又指指和仪,做了个动作,示意和仪护着卢津阳,两相抵了。

“会做生意。”和仪轻笑着夸了一句,敲敲卢津阳的背:“别那么悲壮,以前没干过活吗?”

“干、干过,可也没这样干过啊!”卢津阳叹着气:“干我们这行的,谁往这凶地闯啊!我今天跟着来,算是晚节不保了。”

“你要是晚节不保,只怕我都没有晚节了。”钱仱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低声说:“和师,前头有动静。”

“我知道。”和仪安抚一笑:“别管他,跟着走吧,看看他能做出什么来。”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道袍的小男生忽然从队伍末流冲了出去,直奔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