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论道不用太认真

“人,都有着私心,所以人来评判是不公平的,但是这些飞鹜却是绝对的公平。”

“廖窟主竟能想到如此论道之法!”

“如此一来,又能听到廖窟主奏乐了,也免得,有别人的音律扰乱到廖窟主的仙音。”

曹振就无语了,不是,就是一个普通的论道的方式,你们都能吹成花来?

你们这样吹别的窟主,你们确定的你们的窟主不会打你们?

刚刚我和你们那些窟主论道的方法,难道不好吗?难道不公平吗?你们这就是硬吹呗。

舔狗,一群舔狗!

他又看了湖水中所谓的飞鹜一眼,开口道:“让野鸭子评判是吧?好吧,我没有问题。”

一句话落下,四周不少人顿时皱起眉头。

“什么野鸭子!”

“粗俗,实在太粗俗了。”

曹振顿时不明白了,看着几人问道:“鹜难道不是野鸭子?哦,叫飞鹜,我应该叫飞鸭子是吧?”

说罢,他不再理会这群舔狗,回头看着廖窟主问道:“廖窟主,我们谁先奏?”

廖窟主微微向后一退道:“曹峰主先请吧。”

曹振轻轻一点头,将刚刚从仙音殿中拿到的筑拿出。

“筑?”

廖窟主看到曹振的乐器,微微诧异了一下,筑形似琴,有十三弦,弦下有柱。演奏时,左手按弦的一端,右手执竹尺击弦发音。

她虽然不是音律窟的窟主,可对各种乐器却是精通,但是在整个千窟门中,都没有看到,有谁用筑。

据说,在万年之前,千窟门中,有一位前辈所用的乐器是筑,之后,关于击筑的手法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却是渐渐失传了。

据她那位好友所言,便是天音门中,都没有几人用筑。甚至她的那位好友,也不会用筑。

想不到,这位来自百峰宗的峰主,竟是要用如此少见的乐器。

廖窟主如同明月一般的双眸饶有兴致地看向曹振,隐隐约甚至还有一丝期盼之色。

便是她都从未听过击筑。

曹振望着眼前的湖面,凝神静气,慢慢伸出手弹奏出一道音节。

一声轻响传出,声音却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四周,一位位之前并未听过曹振演奏之人,更是露出诧异之色,这感觉很一般,没听出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就这样还能赢了千窟门,一众窟主?

也不是,似乎有那么点意思了。

曹振之前敲钟,却并未击筑,如今第一次击筑,一开始却是不可避免地稍微有些生疏。

可是慢慢地,他却是越来越熟练,而且熟练的速度,比之前敲钟时更快。

毕竟高渐离更为擅长的便是击筑,何况,他如今也不是第一次奏乐。

慢慢地,一股股悲鸣、激越之意随着筑音的传出,而向着四周激荡而去。

湖水旁,一位位方才还在交谈的众人,更是不由自主地闭上闭嘴,倾听着,这击筑之音。

一股股悲亢,悲壮、豪迈之气弥散这一方空间。

湖水中,一只只飞鹜更是拍打着翅膀,纷纷飞起,向着天际直冲而去

曹振越是击筑,越是投入,慢慢地,他整个人都已是沉浸其中。

渐渐地,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忘记了论道,已是完全沉浸在音律之中,看着眼前的湖水,他甚至忍不住,自己吟唱出声。

“风萧萧兮湖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他所奏的乃是,当初,高渐离送别荆轲时所击筑之曲。

悲壮的情绪在每一个人体内升起,感染者一个个百峰宗或是千窟门的弟子。

一时间,不少弟子,更是不受控制地流出眼泪,脑海中浮现出一幅无比悲壮的画面。

隐隐约,这一方世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压抑、沉重了许多。

一曲终了,随着曹振收回双手,四周,众人仍旧未曾回过神来。

“诸位”

曹振看着一个个好似完全呆立的众人,不得不开口出声。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四周众人终于从那音律之中回过神来。

“这我竟是完全沉浸了。”

“你流泪了”

“不是,是风你也流泪了。”

“太悲壮了,你们知道吗?刚刚我的脑海中,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浮现出了一幅画面,我似乎是站在了一条没有见到过的河水旁,正在给一位不认识的壮士送行。”

“你也是这样吗?我刚刚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和你一样。”

“我也一样。”

“咱们脑海中浮现的画面都一样。”

“这怎么会都一样呢?”

众人一个个满是震撼的互相对视着,突然,一位窟主高声惊呼道:“廖窟主”

“廖窟主,她她顿悟了!”

廖窟主漂在绿草之上,身上,一股股悲壮到极致的浓郁气息向着四周激荡而去,她明明手中无剑,可众人望着她,却有一种错觉。一种廖窟主此时正手持长剑,要去天外行刺某位大能的错觉。

曹振望着廖窟主自己都懵了,不是说她不是音律窟的窟主,走的不是音律一道吗?怎么就顿悟了?

不对,她顿悟的的确不是音律,她这气息,这肃杀的气息,还有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她这

她好像是将她自己给带入成为荆轲了,所以,我刚刚变成了为她击筑,她顿悟了。

所以,她的落霞峰,或者说她所走的,气势是累死刺客的吃刺杀之道?

廖窟主,顿悟的时间,却明显比一般人要长许多,一直过来一炷香的时间,她这才结束顿悟。

双手向着曹振的方向一举道:“多谢曹峰主,顿悟之恩,”

曹振一看到这动作,不等廖窟说完,自己便直接开口道:“无以为报是吧,我知道。”

说着,他抬手一指远处的一群飞鹜道:“这些飞鹜都落下了,这怎么算?刚刚我击筑的时候,他们可是都飞起来的。”

“曹峰主说笑了。”廖窟主直接摇了摇头,看着曹振,一脸赞叹道:“曹峰主所奏之曲,乃是我平生听过的,最有感染力的乐趣。

甚至以我的水平,都不敢妄自去评价曹峰主的曲子,更不要说与曹峰主您论道了。”

认输。

她直接认输了。

四周,一众千窟门的弟子闻声,却是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

曹振的曲子,他们都听过,即便是不懂音律之人都能感受到那种悲壮之气,甚至过了许久,仍旧深受影响,未曾从那悲壮之中脱离出来。

即便刚刚他们都沉浸在曲子之中,甚至没有注意那飞鹜是否飞起,可那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千窟门,乃是十大仙门之一,他们输了就是输了,输了,他们便会认!

只是,现在,他们已经是连输三局了。

幻空长老一张脸,尽是一片绝望,他就想不明白了,曹振这么一个百峰宗,排名最后一名的峰主,怎么又是会书画,又是会音律的,他还会什么?

好像还会

他还说了诗词

幻空长老的目光一下落到了人群中的几个窟主身上。

音律窟的那些窟主和弟子们,是随着一起来的,但是此处,诗词窟的那些窟主和弟子的数量却是一点也不必音律窟的人少。

毕竟很多人说到诗词的时候都会说诗词歌赋,歌也是音律的一种。

而诗词文人,他们同样喜欢音律。

所以,此时倒是有不少诗词窟的窟主和弟子前来。

曹振,他之前可是说过,他也擅长诗词的。

他就不信了,曹振书画、音律都这么强,都达到了几乎可以说是登峰造极的程度,曹振在诗词方面,也那么强!

就曹振曹振,喊飞鹜为野鸭,那粗俗的话,他就不信,曹振能多么懂得诗词。

他想到这,快步走到曹振身前说道:“曹峰主当真是惊才绝艳,对了,曹峰主你之前说你擅长诗词。正好,我们这,几位诗词窟的窟主都在,不如,我们便再此处,论道一番如何?”

说完,他不等曹振拒绝或者答应,连忙看向一旁,以为拿着纸扇,看起来很是儒雅的中年男子道:“潘窟主,你怎么看?”

潘窟主微一点头,抬手向着一旁一指导:“道友前来我们千窟门论道,我们自要与这位道友切磋一番。”

他可是亲眼看到,他们千窟门刚刚在音律论道上输给了百峰宗的人,自然明白幻空长老的意思,刚刚输了,那肯定要扳回一局的。

他抬手向着四周一指导:“曹峰主,此处如此优美,我们便以此情此景来作诗如何?自然,作诗也需要时间的。

在镇仙皇朝之中,有一个传闻,说,诗词殿中,殿主,曾经九步成诗。不如我们便效仿那位殿主,九步之内做出一首,以此处风景为题材的诗词如何?”

“这里?”曹振整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如果换做一个别的题材来,他说不定还得想一想,九步的话,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诗。

可眼前的这环境作诗?那还需要思考吗?这简直就是送分题。

曹振看了看远处已经开始下落的太阳,指着前方的湖水,指着湖水与远处天际连击的地方直接开口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一句话落下,四周皆寂!

“落霞与孤鹜齐飞?”

“秋水共长天一色?”

一个个诗词窟的弟子,仿佛是魔障了一般,不断的品读着这两句话。

而四周,即便是一个个音律窟,以及其他的弟子,虽然不是主修诗词一道,却也从这简短的一句话中,听出了那无尽的意境,尤其是眼前的场景,与这一句话何其对应。

不少窟主,甚至已是品味起来。

“落霞、孤鹜、秋水和长天四个景象勾勒出一幅宁静致远的画面,太精妙,太美了。”

“上句的落霞、孤鹜,与下句秋水、长天相对。更绝地是,上下句中又各自成对,乃是句中自对。落霞可对孤鹜,秋水对长天。”

“其实更妙的是画面,画面和谐美不胜收,上句写动,霞、鹜,齐飞下句写静,水、天,一色。一动一静,以动衬静”

“夕阳之下,晚霞绚烂耀眼,而鹜的羽毛是深色的,加上是逆光,所以孤鹜近乎一个暗影,而晚霞不可能遮布半个天空”。

“孤鹜是在飞的,云霞是在落”

一位位窟主,不断的发出一声声赞叹。

曹振听着这些窟主的赞叹,只想说,我谢谢你们啊,让他说直那些经典的诗句没有问题,但是具体好在哪里,他就不会编了。

幸亏这些窟主,那都是有真才实学,直接给他解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