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慕容春天略蹙眉道:“你虽是傅家首徒,只是上有尊长,你也不需禀请吗?”

小卿淡淡一笑,端了茶,举止潇洒:“那就要看是什么人什么事了。”

“你说什么!”脾气暴躁的慕容冬天先就跳起来不干了。

“你年纪轻轻,如何敢这样与前辈说话?”慕容春天虽然摆手阻止了慕容冬天,却依旧是端了长辈的架子责问小卿。

小卿淡淡一笑:“小卿还尊诸位一声前辈,已是给足了各位颜面了。”

慕容七天可是齐齐勃然变色,慕容冬天已是拍案而起,准备动手了。

慕容春天也是怒火烧:“你太放肆了。”

小卿淡淡一笑:“慕容太狂前辈客死草原,尸骨未寒,诸位锦衣玉袍、面无悲戚,还有空来傅家喝茶吗?”

小卿一句话,慕容七天都愣在当地,无法发作了。

慕容太狂在世时,为父不慈,慕容七天与他甚少父子恩义,慕容太狂疯癫离家,也是七子加害,如今慕容太狂客死异乡,这七人心只有窃喜,何来悲戚?

“毕竟父子一场。”小卿已猜得到慕容太狂与儿子们的关系想来好不到哪儿去,他在世时,慕容七天忌惮他的武功及家主之位,只能忍气吞声,如今慕容太狂已逝,这些不孝儿子就肆无忌惮了。

“这是我慕容家的家事,无需外人置喙。”慕容秋天脸皮最厚,先回过神来,强词夺理道:“如今慕容世家家主已由我大哥接任,这些事情,我大哥自会打理。”

小卿轻“哦”了一声:“那么说慕容太狂前辈过世之事,诸位确实是知道了?”

慕容七天再次噤声,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说“知道”也不是,说“不知道”也不是。

若是说“知道”,知道父死而不举丧,是不孝;说“不知道”,父未死而欲夺其位,亦是大不孝,传到江湖上,慕容七天真是不用做人了。

慕容春天早就听闻小卿伶牙俐齿,极难对付,如今看了,便是比传言还要厉害三分。

“家父过世一事,我等也是今日才听令叔所言。”慕容春天最是沉稳,忍了怒气、懊恼,沉声道:“是我等不孝,倒是承蒙傅公子指教,我们此番前来,就是迎接家父遗骨。”

小卿点点头:“慕容世家忠孝传家,诸位自然不会令慕容太狂前辈尸骨流落在外,倒是小卿多心了。”

慕容七天的鼻子都要气歪了,他们何时曾被人如此教训过,还是一个后生晚辈,偏还发作不得。

慕容春天压了怒气,抱拳道:“傅家对家父的援手之情,慕容世家定当承情。”

小卿微凝眉道:“诸位果真深明大义,慕容太狂前辈客死傅家镖局,小卿还怕慕容世家误会,不肯见谅。”

慕容春天咬牙道:“怎会。”

小卿再轻叹了口气:“慕容太狂前辈一世英名,却不想被宵小暗算,身染沉珂,又为血族所乘,冤死荒原。”

血族之事,慕容七天自到草原后,已是有所耳闻,知道小卿所言不虚。

只是小卿又提到慕容太狂身染沉珂之事,让他们难免惊疑。慕容七天又是心虚,又是惭愧,更是恼怒、惊慌,不知自己等所做之事,是否已被傅小卿发觉。

还是慕容夏天城府最深,他稳下心神,故作伤痛,假惺惺地道:“家父被宵小所害,含冤而亡,我慕容家自会清查,为父报仇。”

小卿看了慕容夏天一眼:“那就好。”

慕容夏天却觉小卿目光如电,似乎会看穿自己的内心,不由心下一寒。

小卿已移开目光,命玉翎道:“去请慕容前辈的遗骨过来吧。”

玉翎转去后堂,不一会儿捧了慕容太狂的骨灰出来,行到堂上。小卿吩咐道:“请诸位慕容前辈行礼吧。”

玉翎便转身面对慕容七天,双手捧高了骨灰坛,沉声道:“跪迎慕容前辈遗骨。”

慕容七天肺差点被玉翎的话气炸了肺,却是不便明目张胆地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