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这样子鲜活地跟他生气,总好过疏淡到话都说不上几句。

一年,两年,三年。

经年的空白守候。

进了单元门,昏暗狭小的楼梯里,严北承缓步落在后面,能明白季宁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是为何,对其剧烈程度却不太能理解。

其实不要说严北承,季宁自己都不能说清楚。

即使严北承说的是事实,可能并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剧烈反弹的情绪。

没再听到身后动静,季宁脚下重重的踩地声不自觉收了。

抵达四楼时,忍不住用余光往后觑了一眼。

没人。

就这么走了?

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变得沉下来,连要摁门锁密码的手一时都抬不起来。

季宁垂了垂眼,就那么站在门口,好半天没动。

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进入眼角余光,她垂在身侧的手才起死回生般曲了一下。

下一秒,倏地抬起。

摁密码前,季宁还转过头,特意朝正上楼的严北承说了句,“你把头转过去,我要摁密码了。”

“……”

在她开了门又要关门时,严北承抬手稍挡。

他静立在门口,没有跟进去,微垂着头看她。

眉眼被笼在昏昧不明的光影里,冷清又沉静。

“如果刚刚那句让你不舒服,我撤回。但你知道我要表达的不是这个。”

内心还是不认同她,只表面上撤回有什么用。

季宁抿了抿唇,脑袋半垂着撇向一边,赌气一般道:“我不知道。”

顿了顿,忍不住似的,又小声补充了一句:“而且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们也不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音落下,空气变得异常安静。

门半开着,楼道里过堂风打着旋儿吹进来,凉飕飕地往身上招呼。

季宁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没关系?”半晌,头顶男人的声音落下,语气平而淡,“睡了都叫没关系,那怎样才叫有关系。”

嗡的一声,季宁脑海里仿佛绽开了漫天烟花。

血液倒涌到脸上,周围空气似乎都一下热起来。

季宁不知道严北承是怎么面不改色将这种话说出口的,她只知道自己是承受不住了。

极度的羞愤下,季宁也是佩服自己,居然还记得伸手将严北承挡在门口的手拨出去,才“砰”地一下关上房门。

门板被关得震天响,也不足以驱散满身的怒意和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