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开出拥挤的停车场后在凌晨的街道上飞驰。
苏芷不可置信地看向程怀瑾,某个荒诞的瞬间她觉得他是想和她一起冲下山崖。
然而这是程怀瑾,并非什么能被轻易激起情绪的猛撞少年。
车子很快开入了一条苏芷并不熟悉的高速,可她看着程怀瑾阴沉的脸色,还是选择将脸转向了窗外。
她不想再和程怀瑾说话了。
她话说得够狠了。
刚刚被她用力擦过的眼眶像是后知后觉般的泛出了干涩的痛意,湿濡在慢慢扩散。她看见高速旁边一片黑色的田野,蔓延向不知何处的边际。
她好像也变成了一只单薄的黑色影子,朝着那片田野的深处走去。边走边被吞噬,边走也边枯萎。
程怀瑾一路从高速向南开,许久都没有停下。
连绵的夜幕从车窗外不断地擦过。
没过多久,苏芷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疲惫与伤心交错,她早已无力支撑。
一场混沌不堪的梦,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激烈地试图发出自己的声响。
然而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眼睛慢慢睁开的时候,天色其实与早些时候并无什么不同。
她甚至无从得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她轻轻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身子的触觉逐渐回笼。
苏芷坐正身子,才发现她身上披着程怀瑾的外套。
酸涩的一瞬,她将外套收起。
昏暗的车厢里,只有仪表盘散发着刺眼的灯光。
她侧目去看,已经凌晨四点了。
他整整开了近四个小时的夜路了。
苏芷忍不住去看程怀瑾,却发现他也看了过来。
“醒了?”
程怀瑾声音有些低哑,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因为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苏芷目光看向前路,“你带我去哪里?”
“马上到了。”
他不肯说。
“侧边有矿泉水和吃的。”
苏芷目光朝自己那侧车门看去,两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整齐地摆在车门内侧的收纳里,旁边还有一整盒看不太清楚的甜食。
刚刚是没有的。
睡前是没有的。
昏暗的车厢里,她放纵自己这样长久地看着那些程怀瑾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东西。她想起有一年冬天,她赶早要和表姑妈一起去集市买过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