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濯枝 咬枝绿 1405 字 2022-08-17

他在电话里声音摩挲着她的耳膜,“不认得了?”

“认得!”

“那我在门口等你。”

孟听枝踩着足音无声的软毯飞快下来。

程濯就靠在会所门口,手里掐着一根细细的烟——别人点的,他刚睡醒过来,不太想抽,任由腥红夹在指尖自燃。

路过的人跟他打招呼,他唇边挂着一丝社交笑弧,冷冷淡淡应着,目光落在前方楼梯上。

复古雕花的木质楼梯,一簇杏色裙摆被朝前一踢,似丛林小鹿忽然出现,两只细白小腿快速交错,哒哒哒似跳舞地走来。

他忽而就加深了笑意,微躬身靠在门上,指尖闲闲抖落一截灰白。

一步也不迎,就等她来。

他从不爱过生日。

今天的热闹都是徐格跟几个朋友张罗的,不过是借个好日子拢着一帮人瞎折腾。

毕竟徐格是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都能过节的人。

小姑娘微喘着走到他跟前,慢下步子,仰头看他问:“你不认识路啊?”

这家会所,程濯过生日是头一次,平时应酬没少来。

他应声,像是大提琴的低音,醇得勾人。

好会演,目光茫然往四周瞧瞧,真假难辨的模样。

“不太认识。”

孟听枝从小就会一项安慰人的技能——比惨。

安慰往往因为无法感同身受而浅薄,但只要分享出自己同惨,甚至更惨的经历,通常都会有奇效。

她摸了摸耳际,轻软说:“我也不认识,我刚刚来还走错楼梯了,我不知道问谁,最后是那个保安带我上去的。”

程濯从她话里挑出问题,“不知道问谁?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她瞳孔清凌凌瞪大一些,“我忘了……”

门口夜雨有风,程濯把她耳边一缕头发别到耳后,躬身靠近。

“把我忘了?”

她急得舌头打结,“不是,怎么会。”

怎么会忘。

在场的女生各个都称得上盛装打扮,偏寿星公本人随性得过分。

洗完澡就过来了,软衬长裤,宽肩长腿的身材叫他驾驭得像个慵懒男模。

周身还浮着一股湿润清凉的冷香。

孟听枝替他引路,跟他聊天。

她像是华灯下的瘾君子,徒有一副文静皮相,五脏六腑,邪念丛生。

这个夜晚,只能用曼妙形容才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