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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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不知怎么醒了,发觉身旁没人,伸手一摸,被褥都是冷的。

她坐起来开灯,瞧见外面露台上一声不响坐着个人,才松一口气。

宁思音拿了一条毛毯出去露台,蒋措靠在藤椅,凝望夜色的目光收回看向她。圆几上放着酒杯,和剩下半瓶的酒。

宁思音把毯子披到他身上,无意碰到他手,冰凉冰凉的。

“出来还穿这么薄,你不知道冷的吗。”

蒋措任由她给自己盖毛毯,气息间有微弱的酒精味道。

“怎么醒了。”他问。

“不是你太冷了给我托梦的么。”

听见他开口说话,宁思音就放心多了。老爷子离世,其实她心里也颇不是滋味,拿起酒倒了一杯,就着他的杯子喝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安慰在离别面前是最没有力量的话语。

说一句“你不要难过”,人就能不难过了吗?

她总记着爷爷去世的时候,蒋措无声的陪伴。所以也想在这时,同样安安静静地陪一陪他。

但夜风不允许。

零度的天气,穿着睡衣出来吹风,简直太不把冬天老大哥放在眼里。

风一刮,沙沙地响,宁思音立刻打了个哆嗦。

她有心陪蒋措待一会儿,忍了又忍,到底扛不住,搓搓手臂站起来,走之前叮嘱:“你别吹太久的风,太冷了,容易感冒。”

说着伸手去开露台的门,抓住门把却拧不动。

她一愣,下意识又拧了拧。

接着懊恼地想起来,西林堂这栋楼年岁有些久,出于安全考虑,露台的门只能从里面开。门要是关上,外面是进不去的。

也就是说,除非现在屋里有个人帮她开门,否则,她今晚别想回去了。

——唯一一个能帮她开门的人,现在和她一起在露台呢。

宁思音尴尬地转过头,蒋措显然已经注意到她的动作,也从她僵硬的姿势中明白了什么。

两个人在冷飕飕的风里无声相望。

沉默,是今晚的露台。

接下来的五分钟,宁思音扯嗓门呼救,试图唤醒家里佣人,失败。

转而将希望寄托于旺仔,喊了半晌,回应她的是静谧的夜和呼呼的风声。

她认命地坐回椅子上。

“只能等明天早上有人醒了来救我们了。”

蒋措打开双手,“过来。”

宁思音摇头:“你盖着吧,你比我怕冷。”

他看着她不动,宁思音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