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7)他真的

他真的很绿茶 撒空空 3736 字 6个月前

云向晚微笑着把蛋糕分开,给每个人都切了一块,同时自己也吃了起来。蛋糕是提拉米苏,朗姆酒的味道很浓,云向晚吃了之后,脑子里有点晕晕沉沉的,便坐在座位上,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窗外,天色碧蓝,异常清澈。

但云向晚刚刚的话,却不清澈。

她撒了谎。

她其实并不喜欢那种温柔儒雅的类型,她只是向大家说了一个,跟霍轻寒完全相反的类型。

她只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曾经喜欢过霍轻寒。

云向晚并不恨霍轻寒,他似乎也没有做错过什么。

他爱她时,肆意烈性,显性张扬。不爱她时,毫不遮掩,尽数收回。

他从来没有欺骗过她,又有什么错呢?

他不过是,恰好在她爱上他时,不再爱她,仅此而已。

其实云向晚早就应该清楚的,所有美到极致的东西,都注定只能存在一瞬。比如烟火,比如昙花,比如流星。

比如,霍轻寒的爱。

云向晚再次吃了一口有浓烈酒味的提拉米苏,熏熏然地地闭上了眼。

她不怪霍轻寒。

她只是会彻底忘了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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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向晚再次睁开眼,将思绪从十八岁时的生日聚会上,抽回了现实中。

她看着劳斯莱斯库里南的车内后视镜,镜中的自己,面色稍显苍白。

她用了好几年的时间,逐渐忘记了霍轻寒,开始了新的生活,虽然并不美满,但至少也是平静的。

可霍轻寒偏偏又回来了。

从外貌到性格,霍轻寒都像是变了一个人,就像是忘记了以前的所有。因此最开始,云向晚暗暗告诫自己,也只需要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学长。

而之后,霍轻寒一寸寸地撕开了自己的伪装,开始向着她靠近。而云向晚则再次暗暗告诫自己,不用当真,不要再像五年前那样陷进去。

直到今天,霍轻寒当众毁了她和吴与之的婚约,逼迫着她跟自己订婚,云向晚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

五年前,云向晚没有恨过他。但这并不代表五年之后,她还能再承受一次他的伤害。

“霍轻寒,你为什么要回来?”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霍轻寒同样也看着那车内后视镜,镜子里,清晰地倒映着他那双黑沉的眼眸。

他开口,声音低沉,在车内环绕:“我回来,是想要重新追求你。”

他们中间,再没有了碍事的婚约,再没有了吴与之,再没有了蒋依纯。

没有了道德与世俗的阻止,他们终于可以把话摊开了说。

“你是想告诉我,五年前,你发现自己不喜欢我了,所以就去了国外。而五年之后,你忽然发现自己又喜欢上了我,所以就回来了,用尽手段,挑拨我和吴与之的关系,搅黄了我们的婚约,是吗?”

云向晚原本以为,自己会很生气,可没想到,她的声音竟可以这般平稳。

霍轻寒下颚绷紧,他的下颌线异常流畅,怎么看怎么完美,他哑着声音,低低道:“我承认,我对吴与之做过很多不好的事。因为他配不上你,从你们交往开始,他的身边就有另一个女人存在,他没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云向晚转过头来,看向霍轻寒,一双眼像是浸着碎冰:“他配不上我,你就配得上吗?”

云向晚说的,有一半,算是气话。

但不知为何,在听见这句话时,霍轻寒的表情非常难以形容。

就如同她的话,是洪亮佛钟,重击了他心头的鬼魅,他忽然变得异常安静。

过了许久,霍轻寒才再度开口:“没错,我更配不上……但是晚晚,我可以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你,包括我的命。所以,请你原谅我好吗?”

云向晚也不清楚,霍轻寒口中的原谅,具体是指什么。

是五年前的忽然出国?

是陷害吴与之,逼得他们婚约落空?

还是,他所谓的“配不上”

云向晚看着面前的霍轻寒,明明这样近,近到她甚至可以数清他眼睑上的睫毛。可她仍旧觉得,他们之间有着无形的隔膜,怎么都无法贴近。

云向晚摇头:“霍轻寒,感情不是游戏,不是你在这一关读个档,就可以重新再来的。就算你费尽心机,毁掉了我和吴与之的婚约,也于事无补。不是他也会是别人,五年前我没有喜欢过你,五年之后,我同样不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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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在酒庄里,高一林给霍轻寒倒了杯威士忌,调侃地笑道:“结果最后,你还是被向晚给甩下了?”

温和的红酒已经没办法安抚霍轻寒的烦躁心情,因此他今天换了烈性的威士忌。

在车内谈完之后,云向晚似乎不想再跟霍轻寒多待一分钟,直接打开车门,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随即扬长而去。

她动作太快,霍轻寒也没来得及拦。

同时他也清楚,自己这样的做法必定会引起云向晚的反感,所以也想给她时间冷静。

就这么,他这个新任未婚夫被云向晚给连人带车,丢在了路边,凄凄惨惨戚戚。

高一林一副事后诸葛的模样:“我早劝过你,让你再忍一忍的。”

威士忌杯里放着一块球形的冰,烈性的酒,寒性的冰,全映在霍轻寒的眼里:“忍不下去了,不管吴与之做了多过分的事,她还是丝毫不计较,还是可以原谅他。我怕我再忍下去,会彻底撑不住。”

霍轻寒知道,自己的这种做法卑劣,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没办法再听吴与之在自己面前宣布,说云向晚是他的未婚妻。

高一林安慰道:“不过,向晚的妈妈应该是全力支持你的。毕竟,你连霍氏都可以给她。有了丈母娘的助力,你再在向晚面前多跪地求饶几次,她性子软,应该也会原谅的。”

霍轻寒晃动着酒杯,大块的球状冰块撞在玻璃杯杯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良久,他忽然苦笑道:“她倔起来时,比常人还要倔……倒是没关系,我有这一辈子,我可以求她一辈子。”

高一林还想劝两句,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把嘴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