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征换了拖鞋走到她身边，俯下身，朝屏幕看了一眼。

春蕊仰着脖子与他对视，询问：“你们当时敲定了他的出道位吗？”

“没有。”严征坐到一边，脱下外套，说：“具体能混到什么位置，还要看他的个人魅力和吸粉能力。”

屏幕里，李俊霖正在跟导师谈论自己的创作梦想，态度诚恳真挚，有点像初夏的太阳，热烈但不灼人。

春蕊说：“他实力不错，看着挺招人喜欢的。”

严征瞥她一眼，挑挑眉：“你这会倒是大度了。”

“客观评价嘛！。”春蕊冲她一笑，关掉iad，栖身到他的腿侧，与他说正事：“小婵今天过来一趟，她已经正式辞职了，我最近没工作，也用不到她，便想着让她去跟着孟颖学点东西。”

“可以。”严征揽住她的肩膀，“我安排曲澍帮她办理入职。”

春蕊意外：“招进你的工作室？”

“不然呢。”严征说道：“总不能白跟着你，一点保障没有吧。”

他事无巨细考虑得周到。

春蕊自愧不如，感念道：“谢谢严老板。”

严征被这个称呼逗笑了，揉揉脸，突然说：“你也闲不了两天了。”

“什么意思？”春蕊说。

“刚才回来的路上，接到了赖导的电话。”故意吊她胃口似的，严征停顿，缓慢喘气，“他说拿到龙标了。”

“真的——！”春蕊欢喜，声音都提了一个调，“一刀没剪？”

“还是剪了一些的。”严征说，“不过总体改动不大。”

春蕊雀跃，随之又庆幸，不然年前年后的这几顿酒就白喝了，严征发烧那晚，赖松林身体状况更糟糕，直接进医院挂点滴了。

严征又道：“赖导跟出品方和发行方商量后，决定电影定档6月28号。”

“嗯？”春蕊愣了愣，颇为茫然，“不是还有技术审查这一关吗？公映许可证还没下来呢。”

严征说：“技审问题不大，很的。”

春蕊：“……”

消息过于震撼，过于突然，她需要时间消化，转念想到什么，担忧起来：“可是七月暑期档就开始了，排片竞争……”

“很激烈。”严征没等她说完，抢了话头，“艺片受众面窄，而我们的电影热度总体不高，落位小档期其实最合适，跟商业片挤暑期档，下场估计很惨。”

对啊，她都能明白的道理，赖松林岂会不知，春蕊困惑道：“那为什么还要去挤？”

“搏一把。”严征笑了笑，说：“赖导要参加影展，看看能不能通过展映增加曝光，提高热度。”

春蕊算算日子，猜测：“上海国际电影节？”

严征点点头：“我说过了他野心不小。”

春蕊隐隐激动，眉眼之间晕染一层翩然的色彩，“准备报名哪些奖项？”

严征缓缓道：“亚洲新人奖下所属的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女演员。”

春蕊脸色一沉，扭头直直看着他：“那你呢？”

“很可惜。”严征耸耸肩：“我不符合报名条件了。”

刹那间，春蕊激动的心情如泄洪般哗哗啦啦泄去一半，未有所言，只听严征又顽劣道：“但可以竞争一下金爵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