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天灰蒙蒙的，她靠在车后座里，望着窗外出神。

道路两边的景象像被拉长成抽象的碎片飞向后闪过，宛若泛黄褪色的回忆片段从闪过。

比起她离开的时候变化了太多，却又和她记忆的感觉如出一辙。

只不过，现在的心情和当年截然不同。

五年的时间，那个曾经躲在机场角落，偷偷抹眼泪像是在经历生离死别一样的少女，如今已经长大成人。

而那些被她埋藏在心里，轰轰烈烈到她以为这辈子都没法忘记的属于青春期懵懂又青涩的冲动，似乎也已经被时间冲淡。

再回想起来，让人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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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放下行李，虞若来不及休息就先出了门，目的地是江城最有名的私人美术馆——oo。

两年前她还在scad念书的时候，曾以ire的名字在国内的一个小众画展上投稿过画作。

谁知道这个籍籍无名的新人，居然得到了圈内重量级艺术家的赏识，并且在短时间内小有名气。

只不过到现在为止，外界并不知道ire是何许人也，她本人也拒绝接受任何采访，从未向外界透露过任何真实信息。

而就在她要回江城前夕，oo的负责人突然联系到她，问她有没有意向和画廊签约。

虞若的预感一向没有错，在负责人拿出早就拟好的合同书的时候，她几乎可以确信对方是因为什么找上她。

不是什么ire，更不是什么新人艺术家。

因为她是高忆的女儿。

从小到大在外人眼里，她的履历甚至都不能用顺利来形容。

十七岁去往美国留学，几年内大大小小奖项拿到手软，再到上个月收到当地知名公司设计师offer。

在这个时候选择放弃回国，任谁想都觉得她是个疯子。

只有她知道，她的母亲大人与其说是个画家，不如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

自己只不过是她手里的一个筹码，而回国的最后一次争吵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冲动之下，虞若选择回国，即便高忆因此大发雷霆，她也丝毫没有动摇。

“那么在签约期间，本馆享有艺术家全部作品的及其它艺术品的独家代理权，合同期限为5年。”

美术馆的负责人穿着一身板整的西装，从桌上的件夹里拿出一式两份的合同推到她面前。

“我们会承担合同期内的包括展会、宣传等各个阶段的费用，没什么问题的话，”他伸手把钢笔递过去，没有给她留有任何考虑的时间，“这边签字就好。”

“等等。”

虞若身体向后靠了靠，没接。

对方一愣，“合同里有什么不满意的条款吗？”

“没有，”她摆摆手，垂眼笑了一下，“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虞若视线轻飘飘地落在面前的白纸黑字上，漫不经心地开口，“麻烦转告一下高忆女士，我早就成年了，不要试图再用这种方式拴住我。”

她语气顿了顿，转而抬眼看着对面的人报以礼貌的微笑，“实在不好意思，这合同我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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