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霍景霆的面容严肃,一旁的将士把妇人扶了起来。

“我所能做的,便只是能把他们从边疆带回来。”

许是外面的声音有些大,屋子的人也出来了,分别是一个少妇打扮的年轻女子,和一个姑娘打扮,年约十七八岁的姑娘。

少妇见到那包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痛哭失声,眼见瘫痪在地,一旁的姑娘扶住了她,一样的,眼眶都是泪水,却还安慰那少妇:“三嫂,节哀。”

此时此景,沈容的胸口异常的闷,像是有块大石头在胸口上面压着一样,她所知道的民间疾苦,是在史书上,在各种的报道上,在亲身经历上,逃亡半年,她住过山洞,住过荒郊野岭,吃的是山上的野果,喝的是山间的泉水,她只记得自己的疾苦,却忘了,这并不是最苦的,人生在世,最苦的不是吃不饱穿不暖,而是在吃饱穿暖的时候经历生离死别,阴阳两相隔。

看着他们,她却又想起了自己的生离,不去想并不代表不想,越是压抑,爆发时,思念便犹如洪水一样,决堤。

眼眶微红,袖子的手握成了拳头,修剪整齐的指甲陷入了掌心肉之,似乎用尽全力忍住内心的那种悲伤。

骨灰送回家,自然不会有心情再招待他人,只想些安葬了家人,早日入土为安,翻过了一个山头,众人帮忙,把何家老三的尸骨埋在了几兄弟和二老的旁边。

沈容与霍景霆站在悬崖边上,沈容看了一眼底下,差些腿软,这里这么多双眼睛,霍景霆总不至于当众把她推下去吧?

应该……吧?

“你觉得我为何不愿在未央城助你?”俯视着众山,语气淡淡。

“因为三年前的事情?”沈容声音很小,总怕被别人听了去,毕竟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霍景霆看向她,眼神有几许的凉意。

“不、不是吗?”霍景霆的这一双小眼神,目露凶光,她实在是硬气不起来。

霍景霆冷哼了一声,负手在腰后,转身看向在祭拜亡人的那一家人的身上。

“朝大臣那个不是只顾自己的权益,何曾在意过在沙场上面出生入死,为他们赢得太平盛世的将士们,而你呢?”继而看向沈容。

这目光太过与凛然,凛然到沈容多了几许的心虚。

“你做为魏国的王,却也是只顾自保,想着培养新君从而退位,何曾在意过天下苍生,在意过为了你,为了魏国而牺牲的将士?”

字字珠玑,字字直戳沈容的心底。

微退了一步,沈容怔怔的看着他,无法反驳。

“即便你是女人,只要你一日为魏国的王,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后就会有数不尽的人为你前赴后继的奉出性命,你无所做为,和沈安又有何区别,你与他二人谁做魏国的王,与我又何关?”

霍景霆所言,句句诛心。

“话已至此,即便多留两个月,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好之为自。”

霍景霆话落便离开,沈容木木的看着霍景霆渐行渐远的背影,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十四章 前去抢人

时光如白驹过隙, 霍景霆直接和沈容告了十天的假, 对于沈容来说, 她不批也得批, 况且他也知晓霍景霆是为了什么而告假, 若是她不应, 便是失了人性。

对于拉拢霍景霆的事情, 沈容也不着急了,每日去整理她弄乱的竹简,沈容不急, 却有人急。

“大王,如今两月已过十天,时间所剩无几了。”

把已经分类好的竹简按年份放回书架上, 整齐有序, 语气淡淡:“霍景霆本就不喜欢寡人,寡人若是再一头热的冲上去, 只怕他会拱起一堵墙, 让寡人撞得头昏眼花的, 更严重的话, 脑袋开花都有可能。”

“但若是不撞上去, 只怕穷途末路, 若是撞了,兴许还能撞出一条逃生之路。”

沈容轻叹了一口气,看向青决。

“前几日, 你让寡人去慰问烈士遗孀, 实则是想让寡人感受坐在魏国王位之上,是有多少的人再疆场上前赴后继,铁骨铮铮,英勇无畏的打下魏国的山河,让寡人在王位上居安思危,有所担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