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六、一墙之隔(改错字)

这时萧熠打了个手势,林梧会意,便再次躬身应命去了。

不多时,整整两叠公文书信与笔墨等物便送到了萧熠手边,林梧随后便默然退出,留萧熠个人坐在这陈旧萧索的小院里自己批公文、回书信。

萧熠拆开了第封信,也提起了笔,然而再次默然片刻,仍旧落不下个字。

他心里环绕的,还是刚才孟欣然进去正房里,关门前说的那句话。

“荷包针脚这么细密,是不是给……”

她不是说暂时无心议亲么?

她不是对蒋际鸿与窦启明二人并无偏向么?

那她这是给谁做荷包?

有那么瞬,萧熠觉得自己是要疯魔了。

明明手上还有那么多的公务,宫中的变故还有几日便要发生,可他此时却仍旧丢不开、放不下。

即使知道听到的更多,只会更不痛快。

可想着墙之后,她就在几丈之遥,不是天涯海角,更不是生死相隔,似乎,也不是全然忍不得。

缓缓舒口气,他将快要干涸的笔尖又在砚台里按了按,强自定神回到公文书信上,落笔批注:“——若再逾矩,诛之。”

再批下封:“——可杀。”

再下封:“——不必留。”

连数封批下去,其间戾气较平日更重许多。

而因着身处此间,味静默,林梧与柴兴义等人甚至都无法开言相劝,只好安静侍立,同时心中暗自希望隔壁不要再传出些什么新的动静刺激萧熠。

很快到了下午,听着侍女禀报以及大致动静,是几位书院同窗过来帮忙预备温居宴,贺云樱与孟欣然出来说笑几句,还提到了也会邀请霍宁玉与萧熠。

“——但师妹若是选在初十设宴,那好像是朝会之期,朝会后还有内阁军机议事,令兄会不会无暇参宴?”还是蒋际鸿心细,提了出来。

贺云樱唇角勾,她当然知道那是萧熠最忙的日子。

前世的德化六年八月初十,正是在军机议事到半,后宫惊变,既有宫殿走水,又有宫妃并皇子遇刺身故。

这场宫变也是德化六年后来切大风大浪的开始。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贺云樱还没有与萧熠真正再起。

但后来听他提过,当时因为宫中出事时他正在朝房,甚至也曾时受困,后来参与追查等事,连数日,每日都只睡两个时辰。

“家兄政务繁忙,便不是朝会的日子,也未必能得空前来。”那些真正的思绪当然不能说出,贺云樱浅浅笑,“这也不要紧的。”

所谓客随主便,几位同窗上门本就是给贺云樱帮忙来的,她既说无妨,众人点点头也就过了。

只不过萧熠的名字已经提到了,不免就再随口多说几句。

蒋际鸿再次称赞了萧熠在政务之事上的清明决断,窦启明也提到了他的文采过人,剩下两位同窗也是到过靖川王府小宴的,又夸了回平易近人云云。

这些夸奖对于贺云樱来说,不过是些并无意义的场面话。

然而数步之外的萧某人却难免悬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