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保非常实在道,自家孩子自己有数,不是做福晋管一大家子的性情,倒不如选个好人品的低嫁了,瓜尔佳氏枝繁叶茂给她做依仗,她一辈子安稳享福就行了。

先帝念在他慈父之心倒是答应了。

金口玉言,在这样的小事上当然不会反悔。观保回去跟夫人一说,夫妻俩俱是欢喜,对女儿就照往常疼爱起来,并不约束她逼迫她去学那些违背心性的内宅弯弯绕。

觉尔察氏甚至连女儿的陪嫁嬷嬷和丫鬟都选好了,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各有用处的,保管让女儿像在家一样,除了生孩子需要亲自生外,别的所有事儿都不需要操心。

可问题是,姜姮进宫参选的时候,先帝爷已经不在了,金口玉言也过期作废。

而太后又一见她就喜欢,立刻留了牌子。

世事无常就是如此了。

观保可是知道夫人背地里哭了多少回,倒是女儿还来安慰他们道:“阿玛额娘放心,我入宫后一定谨言慎行,敬听上命,绝不给家里惹麻烦。”

当时给观保听得又是心酸又是心凉:傻孩子,我们怕的就是你太听话了,被别人忽悠欺负了都不知道,处处跟在家里一样乖巧无争。

可这话也没法明说。

观保也不敢临时教女儿什么厚黑学,怕教个四不像出来。只好让夫人紧急先教女儿些后宅家务事,别让她到了宫里,连宫人都辖制不住。

可是……观保想到女儿的性子就担忧。

苏培盛出来宣他觐见的时候,观保才收了这些思绪,全部心思回到昨夜推想了无数遍的《治河陈疏》,预备着一会儿回答皇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