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发又多又密,不容易干透,于是她擦了个八分干,也就披上带兜帽的斗篷,回自己营帐来,准备慢慢干。

妃嫔营帐区的路上,有太监负责值守,竖着的高杆上都挑着大灯笼,像是两排路灯一样鲜明,走在路上都无需格外点灯。

秋雪就跟在她身边,远远见到她们的营帐灯火昏黄,秋雪还笑道:“秋霜怕不是盹着了,瞧咱们帐里暗的,怕是大半灯烛灭了,这丫头还睡着通不知道呢。”

到这草原上,各事儿都不比宫里方便,她们当宫女的也比在宫里忙得多,要水要膳要日常物件,都比在宫里费劲的多不说,还要多跑很多路,每天运动量超标,人就容易犯困。

姜恒就笑道:“这大半月,你们也着实累了。估计再有十天半个月,皇上也要起驾回宫了。等回去,放你们两天假,再每人添一月的月钱。”

秋雪忙道:“侍候好主子,是我们分内应当的,哪里就值得多赏呢。”这样说着,心里也暖融融的。

姜恒也做过基层打工人,甚至目前也是某种程度上的打工人。

这多发奖金带来的快乐,有时候不只是这些钱能买多少东西的实际价值,更是一种‘飞来横财’加上自己劳动得到认可的心理情绪价值。

“咱们宫里,都是有苦劳有功劳多赏,有错儿当罚。你跟秋霜是宫里等儿最高的宫女,当然要从你们开始。”姜恒想着,等回去还可以列个考勤表或者奖罚表之类的。

两人边说闲话边走着,待到了帐前,秋雪打起毡帘,果然是见靠门的灯烛孤独亮着,隔断半隔开的安寝床榻那边就一片昏黑,屋里一片寂静。

按说秋霜不是这样不仔细的人。

姜恒忽然有种奇特的预感:难道是……

她也不要秋雪去里头点灯,而是自己执着烛台,往里面走去。果然在灯光幽微几乎融入黑暗的地方,看到皇上熟悉的身影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