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转过头去对弘昼道:“《论语》里头‘不多食’后,朱子的批注是什么,师傅们是不是讲过?”

弘昼只好低声背诵朱熹注释:“适可而止,无贪心也。”

皇室里,弟弟怕兄长跟怕父亲一样,是刻在骨子里的。

弘历虽然只大他半岁,但弘昼在进书房后,也听多了师傅教导尊重兄长,凡事弘时、弘历先做了的,他就不能不做,要显得皇室兄友弟恭兼兄弟一心。

于是在弘历安稳接受五块炸鸡现实,又搬出了朱子言论后,弘昼也就不敢再要求了,只好珍惜地吃着自己的四块炸鸡。

弘昼再珍惜,也很快就吃完了所有的炸鸡,然后开始用筷子戳奶饽饽玩,并不肯吃,期间还拿眼睛去看弘历盘子里的炸鸡。然而弘历这个做哥哥的,也是当着他的面,非常满足一口口吃完了。

弘昼又眼巴巴看姜恒。那样子跟等着要鹅饼吃的大鹅也差不离了。

姜恒之前听人形容,小孩儿的嘴是一个小的菱形,还有些不明白,现在看着弘昼就都明白了:因为脸蛋嘟嘟,所以挤得小嘴儿变成了菱形。

她拿过桌上专门用来擦拭的细棉布,替弘昼擦了擦嘴角的油,温声道:“下回再吃好不好。”

到底是吃了油炸的食物,饭后乳母给两个阿哥各吃了一枚山楂丸。

两人又齐整整向姜恒告别。

“是该早点回去的。”姜恒知道阿哥们能回后宫的时候少,想必这会子熹妃和裕嫔都在盼着。

冬天天黑得早,姜恒带着四个人,前后点着灯,加上阿哥们的乳母保姆,浩浩荡荡一串子人,先就近送了弘历回景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