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拿过来一看就眼前一亮,先不说画的好不好,而是这样一幅画出现在眼前,就先是物理性的一亮。

这样大块亮色堆叠,皇上以前见得很少。

汉人的画,多是留有余地的,没见谁这样铺天盖地的亮泽。

可就是这样不太符合流行的花团锦簇,在他细看后,却很喜欢其中带着的那种饱满鲜明的情绪。

皇上继续向后翻去,发现姜恒还把每一种她想种在院里的花都画了一幅单独的小像,边上还用满汉双语记录着该花适宜生长的季节,是否招虫,花朵是否耐晒、喜干还是喜旱。

可见是做足了功课的,而且还做的格外上心仔细,皇上不由问道:“这些你画了多久?”

姜恒算了算:“总有小一个月了吧。”

皇上再一次觉得,她虽是姑娘家,但在某些方面却跟自己和自己欣赏的臣子们心性差不多:做就要做到自己的极致,花费精力也要把一件事情做好做到位。

手里拿着沉甸甸的《永和宫花园集》,看着她如此上心,皇上却突然想逗逗她。

他轻咳了一声,故作严肃状:“朕瞧着你这里许多花是要额外搭架子的,甚至枝叶要攀着宫墙。宫里没有这样的旧例。”

皇上故作拒绝状,原以为眼前人一定会大失所望——这是他当年的经历了。他做雍亲王的时候,奉命在户部办差,就曾写过一个详细的‘向各地追缴欠粮’的奏章,基本就是他现在施政的初始大纲版。

为了详实有据,他点灯熬油地花了好几个月收集各地的数据,想要用实际的数字来打动皇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