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事儿又很微妙:信嫔现在基本取代了当年的年贵妃,成为了专宠的宠妃,要是她参与这件事,一点小事做的不到位,说不定都会有闲言碎语发酵起来,说信嫔恃宠而骄,作为宠妃果不其然要打压新人。

故而皇后今日特意召她过来,提前跟她透个信儿。

也是想看下信嫔的反应:若是她欢天喜地急于参与些决策性宫务,那皇后就分她一部分权,要是信嫔怕事不愿连累了自己名声,露出为难之色,那就不让她参与就是了。

谁料自己说完此事,就见信嫔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竟一时看不出信嫔的倾向。

姜恒其实只是激发了‘社畜机制’,对领导摆出了标准下属脸,根据以往职场经验,领导当面说了什么,哪怕是极不愿意的委任和工作,也最好保持微笑听完,组织好语言后再一总拒绝。

要是随便想个理由填过去被领导有理有据驳回来,那再想摆脱这个任务就难了。

而皇后倒是为信嫔这份定力有些微惊。

她一直觉得,信嫔是个性子好也命好的人,天然乖巧,在性格上正好介于熹妃的沉稳和裕妃的活泼之间。也是从前皇后从未跟姜恒讨论过什么宫务正事,基本就是团体会议里的提两句,私下里基本也都是为了敏敏的事儿才会说话。

这头一回单独交代大事,却发现信嫔在沉得住气这方面,竟不下于熹妃。

于是皇后索性直接道:“你心里知道这件事就是了,回去想想再说。内务府关于明年选秀的草拟才递上来,这事儿一点也不急。”

姜恒也于此时体会出皇后应当是来示好提醒她的。

于是谢过皇后,才打同乐院离去。从皇后宫里出来,还在回去的路上,姜恒便开始脑写起了预案,怎么能名正言顺跟这事儿脱钩不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