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都不是石磨,能够永恒的没有情绪的转着。有时候皇上也觉得疲惫深重,也觉得委屈,可并没有长辈亲人能诉说。

养心殿里的佛堂,仿照乾清宫的偏殿一样,挂着先帝和太后的像。

皇上有时累的紧了,就会去佛堂盘膝而坐,与阿玛额娘说说话,诉诉苦。只是他心中清楚,他对着倾诉的,是他拟想出来的爱护体谅他的父母。而并不是已经仙去的真正的康熙爷和孝恭仁太后。毕竟他真正的父母,一个是君心难测的皇上;一个是更偏心弟弟,在他登基后,甚至都不肯当太后的额娘。

从头到尾,能听他倾诉的长辈,也只有捏造出来的慈爱虚像而已。

可如今,他终是有了会安慰他体谅他一切决定的长辈。

太后方才的眼泪,也是落在皇上心里,填补了很多年前,他坐在两张画像前的伤感。

“去素心堂。”出了月坛云居,皇上坐在轿辇上吩咐。

然而皇上到了素心堂后,却被告知信嫔不在宫中,而是去金鱼池看鱼了。

皇上止住内监要去通传请信嫔回来迎驾的步子,只道:“朕过去。”

方才与太后说过话后,皇上并不觉得累,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开阔心境与一种亲人体谅下越发要继往开来奋进的激动。

也急迫的想跟信嫔说说话。

自己这样的选择,她能明白吗?这样来自于他的郑重的长久信任,她会担负起来,在接下来永远不变地陪在自己身边吗?

前世的十多年印证过这里的许多人,可唯独她,是这个世界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