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拿起看了看,只见确实是一根金色的小指粗细的棍子,倒像是从什么东西上锯下来的。

苏嬷嬷声音总是很平静,继续道:“那小太监见慎刑司的人质问便只喊冤,说自己没有偷盗财物,只是四阿哥前些日子命他烧了一艘西洋船的模型,剩下的船骨烧不尽,就赏了他。他便想着将里头最贵重的这段金子截出来捎带出去给家人。”

苏嬷嬷道:“慎刑司从他屋里也确实搜到了一架船骨,只是那小太监答话时支支吾吾慌里慌张。奴婢又令人去内务府和造办处都问过了,四阿哥处近几个月内报损的器物里也没有西洋船。”

“奴婢就想着,涉及阿哥们没有小事,便来回禀万岁爷,请皇上的旨,若要拿了人继续审,奴婢便命人回过四阿哥,去阿哥所拿人。再或者奴婢这里遣人去问一声四阿哥,若真私下赏过这内监,想来也就对起账目来了。”

慎刑司一切听令于皇上,不会私下与皇子结交是铁则,便是只问四阿哥一句话,也得先来回了皇上。不能慎刑司觉得想当然,就打发人问了,阿哥再回了,直接跳过皇上这一步。

皇上听到西洋船骨架,就蹙眉:“拿来朕瞧一眼。”

若是前两年,皇上还真未必认得出各种船只的不同,但近一年来海防上频频出事,皇上既有心整顿水师,对各色船只也就见得多了些。

他将烧的还有些焦黑的船骨翻来正去看了一回,觉得大小颇为眼熟,想着戴梓现就在十三库内看各种西洋器物,就让人宣了戴梓过来辨认。

戴梓才拿在手上,不过颠了一颠,就认了出来:“是法兰西的模子,万岁爷看这机扩与下头中空的龙骨,应当是放在水里能够浮起行驶的上等品。”虽只是残破的船骨,但戴梓还是研究的津津有味,又跟皇上惋惜道:“万岁爷,其实这上头的扭条机扩并没有坏,就只这里少了一截子支撑,臣回去修一修,再将外头加上船体,保管又是好好一艘船了。”

皇上递给他一截子被小太监截下来的金条:“是这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