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出头的人了,在老人眼中还依旧是个孩子。

吃食的时候, 徐婆婆也忍不住总给“阿文”夹多几筷子。徐老头儿嗔怒,示意老婆婆安稳些,让“阿文”自己吃。

徐婆婆便同他小声吵嘴,说是吵架,这老夫老妻几十年了,就算翻起旧账来都透着可爱劲儿。

蔡绪宁莫名看得鼻头酸酸,想起了已经过世的父母。这种长辈的疼爱周到宽容,甭管是多大的人,总会贪恋那些许再渴求不到的情感。

他隔着平板看着正在弯腰割草的像素小人,自言自语地说道:“阿秀心肠也算是冷硬,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哪怕是他这般的人,也要过来呢?

入夏了,天气逐渐炎热,徐家村整一月没雨。

干涸的农田散发着些许腐臭的味道,就算是出苗的芽儿都快干死。徐老头儿有些坐不住,他们家虽然没有太多的土地,可这也是日后的口粮。

刘秀小人接过了他们的活计,村里的水不够浇,他就提着担子每日早早去爬山,给农地拉来勉强足够的水滋润。他是做惯农活的人,清楚如果天公不作美,就算是撑到秋日,也结不出多少果来。而老人家在地里做活多少年了,又何尝不知道?

是夜,刘秀小人哄着两位老人去歇息,自己坐在院子里,借着今日还算明朗的月光一点点修补坏掉的桌腿。等东西修好放到旁处,刘秀才低头揉了揉有点酸涩的眼。

应验了啊。

刘秀叹息。

起初只是干涸,紧接着便是粮荒,然后尸横遍野。刘秀本以为自己不过做了个稀疏平常的噩梦,哪怕这梦不是他惯常会做的。

可人醒来,却惦记着。

他连续几日都在做梦,有坏的,自然也好的。他性格沉稳内敛,心里揣着事,也只是一个人思量。

有些是在很久以后,有些却是在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