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怎么和我们姐妹来往,倒不清楚。而今云妹妹来,和宝玉,还有探春她们姐妹关系,又哪有说不好的?依我看,便是我日后回家长住了,我和他们一道儿玩过这些时日的感情,那便不是感情了不成?便是散了,这情也在的,那又有何可忧虑的?”

“今日既乐着,那便还把今日乐过去。”

崇玉看黛玉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黛玉便往他脑袋上一敲:“呆啦?”

崇玉叹道:“我只想不到这是姐姐说的话。”

他见过黛玉听林如海训斥他不守规矩,继而常在林如海面前替他担些不是的样子;他也见过黛玉时不时垂泪,泪珠儿来得莫名其妙的样子;他也见过黛玉在母亲死后哀痛不已却强打精神故作坚强,甚至想去安慰他样子……他见过很多模样的黛玉,却第一次从黛玉口中听到这样只顾今日的话。

乐观?似乎也不算。悲观?却也更不算。与旁人眼中总是多病多愁的黛玉不同。

可细想,又觉得这本就该是黛玉。她的愁与泪总分外令人瞩目,不过是她的愁绪较旁人的又更能令人怜惜,怎般都忽视不得罢了。可她的笑又何曾少了?

黛玉道:“我说了,那又有什么奇的?”

崇玉便一笑:“能得姐姐这话,我倒也可以安心告诉姐姐了。”

“什么?”

崇玉凑到黛玉耳边,低声道:“明年开春,爹便会接咱们回家。杨先生而今已在京城,届时会护着咱们回去。”

黛玉又惊又喜:“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