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现在过去,会不会只让黛玉变得更不好?

回想起崇玉的话,宝钗终究没出门。

但在房间里坐不住,坐一会,又要起来走一会。

她似乎变得不再像她。

知道兄长薛蟠无意中打死人,她帮着母亲料理事情时,都不曾有过如此的心慌。

恐惧得仿佛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要从手中离开,无关生命,却似比生命更重。

恍若是那些早早被她压下,令她成为礼教约束之下合格的闺秀千金的喜怒哀乐、爱怨嗔痴,忽地在这刻不受控制地翻涌。

也许它们早已不甘受到约束,纵然她看着其他姑娘,大多也只能在种种规矩下,再多的小我天性都只能慢慢压抑,只能用一些隐秘的方式释放……但她依旧不愿意一直如此。

谁都如此,那就对么?

谁都如此,难道就没有人会尝试冲破么?

大家族的规矩,就是让迎春三姐妹在和外人见面时,都要一模一样的穿戴,以此表明家族对姑娘们都是一样的,并无区别对待。那些礼教,则要她们这些姑娘,都只能苦苦压抑性情。男子再多的风流事,都是韵事,是他们的会心一笑,而女子略有不好,却不知要受到多少指责。

男子行为出格,还能凭借功名富贵,换取无数人将自家清白闺女主动送来,女子却只要名声略有不好,就连家族都有可能会厌弃,乃至将其逼死……

“姑娘?”莺儿谨慎地站在不住张望房门的宝钗身边,“你要先吃一颗冷香丸吗?”

因宝钗在西琼院这边住的时间长,也用旧瓷坛装了一些,埋在院中花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