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神的奴仆露出这种表情来真是叫人觉得有趣,她怀着扭曲的心态这样想到,朱唇微启,如同赞美又如同嘲讽的语言歌颂着圣书福音,“神即圣灵。因此我等崇尚神灵,都必须以灵魂和真理进行叩拜。”老人尚且温热的尸体的右腕与之呼应般闪耀出淡淡的光辉,艾琳娜只觉得她的手上传来一阵讨厌的钝痛,而那只手正是她曾经被砍去的那只。

这讨厌的疼痛让她想起曾经的经历,随即皱起了眉头,她脚上的血尚且没有干透,她抬起脚随便的在老人的尸体上擦了两下,转身离开了教堂,伸手推动着肯尼斯的轮椅,后者对于她的行为却没有丝毫感到排斥。

他依旧是一个被背叛到一无所有的人了,即使是被利用了也没有什么,艾琳娜就像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那样——她说,“叔叔,我想,我还是有能力让你恢复原来的样子的。”女孩笑着用那蛊惑的语调这样对他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在那个废弃的工厂中躺在救护床上只能绝望的望着天花板的肯尼斯这样问她,艾琳娜却笑了,将他从救护床的束缚带的捆绑下解脱出来,将他放在轮椅上,他听见那个女孩咬着他的耳朵诱惑般的说道,“因为啊,我很喜欢肯尼斯叔叔,但是叔叔却总是变着法子讨好婶婶,艾琳娜很难过呢。”

——她在撒谎。

肯尼斯几乎在她话一出口就断定了她在说谎。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艾琳娜的话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次成为aster的狂喜对于肯尼斯来说并不算什么了,他看着手上的令咒,脸上露出了偏执的狂热,艾琳娜推动着轮椅往前走去,要知道她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能弄到那个人偶师的帮忙,保住了肯尼斯双手的运动能力——现在却要亲手将他往死地中推去。

远坂家过早的放弃了assass其实是一步死棋,她望着自己右腕上的储存令咒,出于需要,还是在给肯尼斯叔叔两个,凑足三个吧,她默默得想,这样才会有足够的威力。

她几乎在圣杯战争之前就开始为自己的计划做准备了,福音书对于魔道们来说是很遥远的东西,所谓魔道的信仰也和神的仆人们大相径庭,但是她偏偏就利用了这样的盲点,现在就看雷莎那边的情况了。

黄金面的女王曾经就ncer背叛肯尼斯转投索拉薇旗下争夺圣杯的行为有什么看法,她当时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有这样的决意,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方面,她为这个男人居然可以有这样的觉悟而感到惊讶,另一面,她为他舍弃他所一直坚持的东西而感到五味杂陈——他这么想要圣杯吗?

他用那充满蛊惑的语调怂恿了索拉薇吗?他用那足以迷惑天底下所有女性的魔貌勾引了索拉薇吗?他——

艾琳娜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难受的翻涌,然后她趴在一边吐了出来,胃里翻江倒海。

好恶心啊。

不管是自己还是迪卢木多。

胡姆巴巴的退场对于远在圣域公馆的阿塔兰忒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喀尔刻的工坊在那之前就已经完成了,但是特里托革尼娅不知去向,而在那之前,小雅典娜已经由阿布罗狄带了回来,小家伙在两个专门侍奉她的圣斗少女的陪同下回到房间先行休息了。

对于没能捏到软软绵绵的小雅典娜阿塔兰忒觉得很失望,不过这一夜折腾下来,就算是史昂也已经累了吧,她将目光停留在一旁摘下面具揉着晴明穴的老绵羊,他的头发已经完全白了,就像是当年的白礼和赛奇两位大人那样。

仿佛是注意到阿塔兰忒的目光,他露出一个苦笑道,“老了,不中用了。”他苦着脸这样笑着,“看来我得提前选好教皇的继承人选了。”他在闲暇的时候还是会跑去庐山和童虎喝喝老酒吃吃家常菜,但是这是属于他们这两个余命之人的秘密,他和童虎都知道,自己的身体其实早就不如从前了。

听到他的话阿塔兰忒悚然一惊,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她模模糊糊的记得,史昂应该早就在小雅典娜诞生之前就准备着手选择合适的教皇继承人选了,但是如今小雅典娜却已经八岁了。

这不对,事情原本应该不是这样的,在那模糊的记忆里,史昂应该在宣布教皇的真正继承人选之后,就在观星楼被那个失败者杀死,而那个人,在杀死了自己的前辈之后,转头来到了教皇厅女神的婴儿床之前,对着那尚且在襁褓里的小婴儿举起了屠刀。

那个人,阿塔兰忒将目光停留在一旁因为听到了史昂的话而脸色微微一青的金发青年,正是面前因为史昂的话而脸色微变的青年,双子座的撒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