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偶”选定了他,而不是他抢到了“人偶”。

这样的小事是并不会打击到吉尔伽美什那种丝毫不会顾及任何人的自尊和自傲的,但是他现在觉得非常的烦躁。

烦躁,甚至有些恼火。

要在这里抛弃掉那个蠢货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女人的话要多少就有多少。

从瑞玛特宁孙的神庙中归来躺在床榻上的王这样想到,恩奇都取回的乐器安安静静的躺在一边,他伸手拿了过来抱在怀中轻轻拨弄着琴弦,这首歌很早很早以前,在他还是个幼童的时候,曾经由母亲吟唱着哄他入睡。

这是吉尔伽美什对于他的母亲所存留的最后的温柔记忆了。

拨弄琴弦的时候发现琴弦有一些松动,调试了一下音调之后,他突然想起怀里抱着那个可悲的人偶,一个音调一个音调的教她弹奏这把乐器时的情景,人偶瞪大了眼睛,好像呼吸里都浸透着好奇和喜悦。

那是一双最黑的夜空里唯一闪耀的星星一样的眼睛。

和任何一个愚蠢的人类没有任何不同。

要抛弃她自然是不需要找任何借口的,少女本来就是他的奴隶,他的所有物,他的玩具,哪怕玩腻了丢在一旁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指责他的无情和任性。

吉尔伽美什的心里涌起了另一股烦躁,即使夜已近深了却使他毫无睡意——眼前出现的是少女啃食泥土也要获得行动力的那一幕——一直、一直竭尽全力学习为他人分担忧愁的少女,一直、一直为因为自己的特性而爱自己的人微笑着的少女。

抛弃她是理所当然的,夺回来——也是意料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