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令狐冲便好,也省得我们兄弟再费劲去寻。”蓝衣大汉冷笑一声,手一挥,全部人同时下马。

“却不知令狐冲何时得罪了众位?便是来寻我不是,也得先说个明白吧!”见众人来者不善,令狐冲面上不显,心中却开始着急。若是他惹的事,便是打不过这些人,也不过是赔上条命,可怕只怕连累了陆师弟。

“你倒是没有得罪我们。”那蓝衣汉子哼了一声,“但你难道忘记了前些日子在洛阳的事吗?”

洛阳?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啊!

“大师哥,你在洛阳不是曾撞坏了一位婆婆的琴吗?”见他一脸迷茫,陆大有倒是想起一桩事,小声的在他耳边提醒。他早就觉得那位婆婆有些古怪,却没想到竟那么记仇。

婆婆?“怎么可能,哪位婆婆气态高洁,当时也并未要与我计较啊!”而且,若真因琴毁而记恨于他,如何当时不发难?

“你这无知小子,乱叫什么婆婆,那是我们日月神教的圣姑,任大小姐。”蓝衣汉子怒斥。

“魔教圣姑?”令狐冲与陆大有面色大变,再次仔细打量对面的人,果见那些人的袖口处袖了一日一月,正是日月神教的图徽。

“我不跟你废话,你自废了筋脉,这事就算完了。”说着,冷眼看着他。

魔教中人果真是反复无常。若是当时便发作那也算不得什么,须知两面三刀的人却最是要不得。想到那人装成婆婆,又故作一副高洁、祥和的姿态。令狐冲面色极冷,却也知此时不是该意气用事的时候,“自废筋脉这算不得什么,可若要我心甘情愿的废,却少不得得你打赢了我!”

“哈哈……”蓝衣大汉朗笑了三声,上面果然没说错,这小子真真是狡猾,“你既称我们为魔教,那我们为什么要让你心甘情愿,你若下不了手,那我们代劳就是。”话落,身后的人已经冲了上来。

令狐冲也知此事难以善了,当下也不再多说,拔剑挡在陆大有前面。“六师弟,此事与你无关,你赶紧走!”

大师哥之前的伤都未好,他怎么可能留他一人在这。陆大有抿唇不语,拔剑对上了就近的一个黑衣人。

令狐冲、陆大有虽说在华山派是出了名的祸头子,但武艺却还算不错。然,对方的武艺也不差,且架不住人家人多。一刻钟后,陆大有已经被人一掌拍了出去,而随后令狐冲也被一个黑衣人拿刀架住了。

“你说你刚刚自废经脉不就结了,何必费这般事?”嘲讽的看着令狐冲,又冲那黑衣人道:“动手!”

“慢着!”想到骄傲如大师哥,若真被废了筋脉,那该是何等的痛苦。陆大有急切的喊着,踉跄了几步奔过去,压下到喉的血腥,急急道:“你们放过我大师哥,我替他自断经脉!”

令狐冲睁大了眼睛,正要开口,那蓝衣汉子已笑道:“你又没得罪我们圣姑,我要你自废经脉做甚。”

“师兄有难,师弟服其劳!你既不要我自废经脉,那我就用我这条命来换我师兄的筋脉!”那往日活泼的脸上满是正色,往日吐言诙谐、风趣的语气也变得无比坚定。

“六师弟!”令狐冲震惊的叫了一声。师兄有难,师弟服其劳!这是每次他惹了事,害着六猴儿跟着受罚时他嬉笑着说的话,今日听来,他才知他并不是开玩笑的。他是真的能为他这个不合格的师兄豁出命的啊!怕便是小师妹也不能毫不犹豫的为他做到这一步,心中感动着,令狐冲竟觉得:人生得此朋友,便是此时立刻死去,也是不亏的。

“好,好,好,好个有意气的师弟。”蓝衣汉子连道三声‘好’,满面的赞赏,“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你若自尽,我便放了你师兄。”

得了保证,陆大有也不再多言,脑海里回想着往日的一切,想起他和师兄在华山下偷酒喝,想起师兄在汉中用气功骗了一个老乞丐的酒喝,想起了他寄放在小师妹那的猴子,想起了……最后看了眼大师哥,陆大有举剑向胸前刺去。

“陆猴儿不可!”沉浸在感动中的令狐冲见到这一幕,当下吓的肝胆俱裂,顾不得被架在脖子上的刀,猛的撞了过去。然,那剑也只偏过了心口,依旧刺入了胸口。那鲜红的血刺红了令狐冲的眼,竟不敢碰他一下,似乎一碰,他就会消失了。

“果然是条汉子,我们日月神教向来说到做到,以后见到我们圣姑,你们最好躲远点!”蓝衣汉子一挥手,“走!”

众人同时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大师……哥……你,不要……不要担心……”看着大师哥满脸的懊恼、后悔、哀痛……陆大有不忍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