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果然是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吗……拿命换功夫，盗天机，只是挡了一次特别致命的攻击竟然就临阵突破了，该说是运气太好了还是他的适性太足了？！也是，毕竟就是按照他的情况量身打造出来的武学功法……”

声音在不可思议的回响着。

被混沌之暗所充斥着的虚无之海中，超出了三维宇宙之外的两尊生灵相对而坐，其中一者身形修长，黑发如瀑，青衣如水，其上仿若有着光阴流转岁月驻足的神异之处，历史的沉重沧桑与未来的虚幻莫测同时存在，好似苍茫史书长河扑面而来。

祂的前方有着一角棋盘，上面虚妄的境界线与因果线纵横交错，黑白二色的棋子星罗密布，沉沉浮浮，乍一眼看去好似一方小千世界。

那是现世宇宙的物质现象投影，浓缩在棋盘之上，不能够摆弄的人当然只会觉得这是一角奇怪的棋盘，但是有能力一眼看透的人就会发现，其中具体而微的正是那大千霄汉、诸天列宿的投影，在无尽虚空中旋转的太阳系和银河之景呈现而出，几乎囊括宇宙之中一切事物与现象。

在这超越时间、超越想像的黑暗房间中，棋盘对面的另外一人，却是清冷如仙的仙子。

祂轻轻蹙起眉头看着对面的那尊妖族尊神手中把玩着的两团光芒，那是两个刚刚脱离了物质现象界的灵魂：“你取这等凡俗魂魄，有何用处，岂非徒惹是非？”

裴辰挑了挑眉头，却是什么也不说，只是好整以暇的将刚刚摄取到手的两团魂魄收起来，然后打了个哈欠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个我自然自有分寸……倒是仙子你今天的举止才让我感觉诧异，竟然愿意主动投诚，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这么僵持下去的呢。”

太阴仙子面无表情，既不恼怒也不尴尬，只是淡淡然的道：

“我也想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但是你还会给我机会吗？……这些年来我一直被你镇压封印在掌中乾坤当中，仅是维持自身功行便已经是极限了，修为道行却丝毫没能够得到提升，而你在现世虚空肆意吞吐灵机，掠夺天地造化与星辰灵性，就算是境界没有突破，此消彼长之下，即使只是比拼元气之浩大也要远超我的功行法力。”

“……”裴辰轻笑着，不置可否也没有搭话。

“就在方才的一瞬，我察觉到自己竟然什么都没有感应到……”太阴仙子也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继续述说着自己的理由，“冥冥之中的天机感应都不再给我预兆，只能是说——我已经没有将来可言了，一切都已经注定，天机自然不会给一个注定要死的死人预兆什么。更甚者便是，你在出手干涉天道运转。不管是哪种情况，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祂轻轻叹息一声，不再像是之前那样的漠然清冷，而是笃定的看着裴辰：“你的功行境界已近大道天仙，人间道已经不能够容纳你的真身……你这段时间一直在斩化世间行走的法身，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嗯？”裴辰微微皱了皱眉，“仙子果然是秀外慧中，冰雪聪明哪——”

“这并不奇怪，对于很多修行者而言，真仙境界就能够长生不死摘星拿月，修道至此便已经算是到了尽头，便是神仙之才也不过能得天地之半，功行完满却无法更进一步，因为前路已断……”仙子不慌不忙地说道。

“但是你却不同，得到了《勾陈残卷》，也算是得了那位妖族天帝的道统传承，直指大道一法可成，再加上这劫尽之时、天地规则变化之际，正如纪元初始那般容易得道，只要成了气候之后便是一路高歌猛进横贯诸天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