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下的战马嘶鸣着,战士们无声的奔赴国境线。一小时前,锋刺营传来消息,塔西利亚的骑兵队在西森林处被觑到了踪迹。

黑发的男人面容隐在拉斐尔的青铜面具里,看不清神色,只瞧见一对锋利的眉骨冰冷的立着,仿佛可以托起月光。

尖刀队穿行过的森林中,惊起了一片飞鸟。

法利亚回头巡视着自己的手下的弟兄们,忽的,男人挑了挑眉,一剑抽在了身下黑色骏马的屁股上,回身冲来,咄咄咄一阵密响,紧覆在手臂肌肉上的甲壳上开屏一般的亮出来了一溜的重剑,盘旋成了圣环一般的剑阵,拉斐尔瞬间火力全开!

他直直的冲着队尾的一个人而来!

周围的骑士们略微惊慌了一瞬,就马上整齐划一的抽出了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将那个动作紊乱的人团团围住,一息过去,十一把重剑齐刷刷的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森林里一时间安静无声。法利亚用剑尖顶了顶那人的青铜面具,嬉笑着,寒光在他目中一闪而过:兄弟,那条道上的呀,拉斐尔都穿不顺手就敢来我的队伍里冒充,男人眯起了眼睛,血光似乎能够从他口齿开落间泄露出来。

说!你把原来那人弄哪去了!法利亚断喝,眼珠发红。

那人倒也有眼力见儿,见逃脱不得,早就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这会子遭到了法利亚逼问,似乎极无奈的歪了歪头,周身无害的气质让法利亚眉头越皱越深。

他忍无可忍的一剑掀掉了那人的头甲,墨卿苍白的脸孔就出现在了月光下,看着老祈求无奈了。

法利亚:

日,搞得老子还以为敌人爪子这么长已经深深潜伏进了我军内部呢。

青年没好气的用冰冷的剑面拍了拍墨卿的脸,那力道几乎让墨卿以为他被人当众甩了几耳光,抽的人生疼。

说,搞什么来了?天工团的规矩在你眼里都是死的是吧!法利亚质问着,眉眼间再也瞅不见平日里的嬉皮笑脸。战争在即,你他妈裹什么乱啊!你女朋友是人是要紧事,其他事就不要紧了是吧?!青年怒极反笑,那目光刀子似的戳的人心肝儿疼。

墨卿咬着嘴唇没说话。

他没跟任何人说过,那天晚上肖珊来偷看他训练的时候,他瞧见了。

但由于最近两人的不太合拍,少年内心起了一些心灰意懒的念头,看着长乐受刺激一般的跑开,一时嘴懒,也就没有叫住她。

当时诸清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她说,会长,我看着你那未婚妻说不准明天就以身报国追随你的脚步,加强思想进步去了呢。

他当时说了什么呢?他说不可能,长乐那惫懒喜欢享乐的性子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结果第二天现实就给了他一耳光。

长乐去参加了机械护卫班。之后就是整个机械班被袭击的消息。

这一系列的变故快的让人目不暇接。

墨卿听到机械班被袭击的消息时,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他没有叫住长乐,长乐也不会受那么大刺激跑去参加这次的护送任务。

都是他,都是他。无关情爱的罪恶感却如同最牢靠的枷锁,牢牢的锁住了少年的良知,将他拖进了忏悔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