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那短短一截白烛很快燃尽,潮暗逼仄的屋子陷进黑暗中。月皊蜷缩着躺在床上,却并没有睡着。

不管太子殿下以前如何心悦,如今她没有江家女的身份,又在教坊里走了一遭。有些路,早已堵死。不可能的事情,不必再思量,那些过往繁华该忘就忘了吧。就算太子殿下还惦记着她,让她进东宫,也不过是贱妾。

为妾者,给谁当妾又有什么区别。

良久,月皊刚有睡意,隐约听见了细碎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攥了手,紧张地听了又听,才辨出那只是风吹枯叶的声音。

一片黑暗里,她慢慢松了口气。

这一夜,月皊睡得不甚踏实。确切地说,这半个月以来,她每一夜都如此。

第二天晌午,东篱过来接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刁难人,特意在用午膳之前来接,让人空着肚子上了小轿。

月皊坐在摇摇晃晃的小轿上,这才开始想之后的日子。这小半个月,她经历了太多议论,原以为已经能够接受,可真的要换个身份回江府,她心里还是犯怵,手指头反反复复拨弄着腕上的木珠。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开始琢磨起小郡王这个人。

她至今还未见过他。

想到马上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做妾,月皊心里难免忐忑。可是又想到这个人是阿娘的亲生骨肉,月皊心里又生出一抹说不清的复杂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