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要告辞,华阳公主没让人走,而是将人请到花厅里候着,等江厌辞回来了,再给这儿子瞧瞧。

华阳公主转身回了屋,见月皊正坐在床榻边拿着大夫开的方子看。她轻轻晃着腿,随着她的动作,身上淡茜红的裙子晃出花儿一样的柔波来,鞋尖若隐若现地探出来一点。

华阳公主瞧着月皊,心下忽然一片柔软,恍惚间觉得她的廿廿还是那个无忧的小姑娘呢。

“阿娘,为什么要喝药来调理?月信不来不是挺好的吗?不会肚子疼,也不会那么麻烦。”月皊眉心蹙起来,显然想到了初潮时的不好记忆。

“别胡说。”华阳公主挨着女儿坐下,“女子到了年纪都要来月信,这还关系着生育大事呢。”

月皊想了想,脑子却空空的,她对生育之事显然半点了解都没有。

话既然说到这儿了,华阳公主就拉着女儿的手,柔声地给她讲了女子生育之事。她说得客观,不去故意隐瞒那些危险和难堪。

月皊认真听着,听到最后慢慢红了眼睛。待华阳公主说完,她软声道:“阿娘辛苦了。”

华阳公主意外地望着她,着实没想到她一开口说的会是这话。

“不对,我不是阿娘生的……”月皊咬了下唇,又急急说,“阿娘生姐姐和三郎辛苦了!”

华阳公主摸摸她的脸。

月皊望着阿娘微笑着,心里却想起另一道身影。一个她从未见过,又血脉相连的女人——她的亲生母亲。

江二爷夫妇招供当年为免麻烦,寻的都是些无亲无故的女乞丐、妓子和婢女。具体操作,月皊却是不知的。

月皊慢慢垂下眼睛来,心里生出些抵不住的悲伤来。生产是那样辛苦又危险之事,孩子一出生就被抱走,她的生母会不会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