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江厌辞俯首靠近,将吻轻轻落在月皊的头顶,愿她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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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淙不再是储君,却并没有立刻从东宫搬出去。圣人心疼他病弱,直到新的储君选出来之前,令他暂时在东宫养病。像李淙这样自小被立为太子的人,既有圣眷又有支持者,待新的储君被立,他便不适合再留在长安,更应该远迁去封地。

圣人舍不得。

此时李淙正在书案后,翻阅着山河图。父皇给了他恩典,令他自己挑选封地。

小春子端着药进来,放在书案一角,道:“殿下终于可以喝药了。”

李淙看了一眼,暂时放下地图,端起苦涩的汤药喝下去。先前断药,只是为了更顺利地退位,而并非真的希望自己久病不愈。如今担子已卸,他也要开始调理自己的身体了。

小春子感慨:“听说最近好多大臣往大殿下府中跑,看来这太子之位非大殿下莫属。”

小春子自小在李淙身边做事,在李淙身边一直言无避讳。

李淙将空了的药碗放下,淡淡道:“倒也未必。”

小春子疑惑:“如今只剩下大殿下、三殿下和七殿下。三殿下母族势微,他又有唠症,平日里赏花逗鸟无心争权的模样。七殿下嘛,不仅母族势微,又年纪尚幼。这看来看去,还是大殿下最有可能。”

“你太小看三皇兄了。至于老七,他举止品行皆是父皇所喜。”李淙随口一说,也不多解释,继续看地图。

小春子在一旁继续琢磨着李淙这话。也是,身在皇家,又有几个是真的无心权势?三殿下暗地里未必是明面上的无心争权。至于七殿下?

小春子看了李淙一眼,慢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