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刚进来,房门不过推开一条缝,看见交叠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她立刻停住了步子,轻轻将方厅的房门关上。

支摘窗下的两个人并没有发现曾有人来。

月皊坐在江厌辞的膝上,安静地望着他描图纸。那支步摇的模样逐渐落在白纸上,每一条雕纹纹理都不差。

月皊声音软软地小声说:“三郎画得真好。”

江厌辞描雕纹的笔停顿了一下,才继续。

月皊悄悄抬起眼睛望了一眼江厌辞侧脸的轮廓,才再次开口,仍旧是柔软的语调,她说:“我们回洛北吧。”

江厌辞描画流苏的动作猛地停下来,他转过脸望向月皊,月皊抿了抿唇,脸颊蕴了几分微红地轻轻别开脸。

心里生出几分娇怯,让月皊不敢这个时候去看江厌辞过分灼热的目光。她将目光移开,望着桌上的温柔烛光。

其实答案一直都在她心里。

她可以平和地拒绝李淙。可是不管她怎样下定决心离开,只要望着江厌辞的眼睛,心里就会动摇。其实那并不是动摇,而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阻止了她。

纵使自私,却也是心底最真实的念头。

她是胆小鬼,已经勇敢地离开他一次。心里的勇气再怎么聚,也聚不起第二次的勇气。

就让她自私这一回。

“怎么又哭了?”江厌辞抬起月皊的脸,皱眉去看她湿漉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