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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轻语猛地惊醒,黑暗中大口喘着气,心口也起伏剧烈,过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她这是……

又梦到陆培之了?

这一个多月来,她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梦到他了,或许是因为在一起时,他对那事儿过于热衷,所以每次梦到他,大多都是这样难以启齿的内容。

想起梦中的一切,简轻语不由得头疼地叹了声气,待眼睛适应黑暗后,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清茶。

一杯凉茶下肚,身上的汗消了许多,噩梦引起的心悸也减轻了不少,简轻语冷静下来,却也没了睡意,只能回到床上发呆。

然后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陆培之。

她自幼随母亲在漠北生活,四个月前母亲离世,京都来了书信要她回宁昌侯府,却没有派人来接,她只能在料理完母亲的丧事之后赶往京都。

漠北至京都路途遥远,且北方多悍匪,她一路多加小心,结果还是遇上了马匪,带的人都被杀了,她因为一张脸生得还算可以,便被卖进了青楼,侥幸保住了性命。

她也是在沦落青楼之后,才认识了陆培之。

彼时的她是青楼待奉人的雏儿,而陆培之则是兴致缺缺的寻欢客,一脸厌烦地点了她来伺候。

也正是他这随手一点,简轻语才在他与同伴的交流中得知,他是江南一家镖局的少东家,此行目的是为了从漠北护送一批货物去京都。

要去京都,却并非京都人士。

那一刻简轻语心如擂鼓,瞬间确定他便是能救自己、且不必怕他暴露自己曾身陷青楼的人。

于是她撒娇卖痴,用尽一切在青楼听来学来的手段讨好他,总算在镖局启程那日哄得他为自己赎了身,带着自己一同上路。

从漠北回京都那些日子,她每一日都过得如履薄冰,生怕陆培之会突然对她失去兴趣,会将她随意丢弃。

因为这点担心,她只能更加卖力地哄着他,日日展现自己对他的痴情,却又识趣地不去过问他所有事。

就这么熬到了到京都那日,一行人暂时宿在了京郊的客栈,她拿出了偷偷积攒的蒙汗药,药翻了镖局众人后只身跑回了宁昌侯府。

逃走那夜,她看着被迷晕的陆培之,想起这两个月他对自己的磋磨,顿时恶从胆边生,不仅往他脑门上贴了一张银票,还特意留了张嘲讽他活儿不行的字条,顺便点出这张银票一半是赎身钱,一半是他床上辛劳的酬劳。

想起陆培之醒来后会是何等表情,简轻语忍不住拢紧了里衣,突然生出一分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