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这样,上完了初中三年之后,她也不得不面临被迫辍学的现状。

她比同龄人入学时间晚,比起绝大多数懵懵懂懂、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们来说,她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能靠给同学补习、写作业来获取不少的一笔收入来源了。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只攒够了高中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而已。

白清竹到现在都记得她第一次看见余故里时的情形。

那是一个跟着父母从一辆私家车上下来的小公主,脚上踩着崭新的帆布鞋,身上带着一个斜挎着的暖水壶,绑着高高的马尾,头发烫成了很好看的卷。

父母双双陪伴入学,分别陪在她的两侧,仔仔细细的叮嘱着些什么。

小姑娘那时候很认真的听着,洁白的鼻梁上沁出了些许的汗水,又被她自己用手背抹去了。

旋即她就很严肃的接过了父亲手中的报名表,背着小书包,一脸严肃又郑重的走入了校门。

余故里可能不知道,在一众穿着随意、甚至都不怎么干净,每天都灰头土脸、一点都不精致的学生们中央,她到底有多引人注目。

白清竹那时候只有一个洗到发白的帆布包。里面放着她的报名表,和她的午饭——两个白馒头,和一瓶用没有包装的矿泉水瓶装着的凉白开。

凉白开里面还有不少的灰白色茶渍。

她们完全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然而就是这样两个世界的人,最后成为了同班同学。在入学报到的第一天,顶着所有人嫌弃、排外、又不厌恶意的眼神当中,只有余故里一个人,选择坐在了她的手边,然后十分豪爽的把自己的水壶和携带的饭盒放在了桌上,只跟她说了一个字。

“吃!”

小姑娘那时候的模样相当倔强,脸蛋上还带着两团热出来的粉,随意的抹了一把汗湿的头发,将饭盒拆开,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你叫什么呀,你是叫白清竹吗?你长得真好看啊,你好白……啊,我以后能跟你坐吗?我问了老师,老师说你是年级第一特招进来的,学习成绩肯定很好……我以后请你吃中午饭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