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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沐想起那晚简以溪哭着要对自己负责的事,十八岁的自己直得不能再直,能说出这种话,显然是内疚到了极点。

这些日子有毛毛在,她一直没找到机会和简以溪好好谈谈,看样子是该谈谈了。

“我去找她谈谈。”

毛毛也站了起来,“我也去。”

安沐把她按坐下来,“人多了怕她不好开口,还是我去吧。”

毛毛砸巴砸巴嘴,“好的吧,你好好劝劝她,让她高兴点儿,这都考上大学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安沐上去的时候,简以溪已经进了浴室,哗啦啦的水声有些嘈杂,安沐没有打扰她,安静地坐在床边等着。

浴室门打开,简以溪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发梢湿漉漉淌着水,头上的伤再怎么小心还是沾了水,疤痕汾开,露出里面淡粉的嫩肉,周围为方便处理伤口剪断的发茬,平时有旁边长发遮挡,看着不怎么明显,可这会儿头发湿了,就有点挡不住了。

看着那伤,安沐眸光黯下,起身过去,无视她愕然的视线,推着她推到桌边坐下,拿过她手里的擦头毛巾帮她搓着湿发。

“你这头发是不是一下也没擦?看这水都是往下淌的,都不是滴的。”

简以溪垂下眼帘,愕然散去,只剩下没精打采。

“不能来?”

“不是不能来,你上来了,毛毛一个人在下面多没意思。”

“有手机她就什么都有了。”

简以溪沉默了片刻,屋里只剩毛巾搓过湿发的沙沙声,窗外天色渐渐暗下,安沐却没有开灯,依然专注地帮她擦头发。

昏暗的环境更容易让人敞开心扉,这是她上辈子无数次缩在潍城二外杂物间得出的结论。

那时候她跟毛毛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毛毛也跟她说过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