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特别纯净的水气很少有,但一般纯净的水气还是有的。再说不管纯不纯净,只要有水气,我们龙子就能活下去的。”

看着话说了一半转过小脸来对自己解释的老祖宗,梅仁瑜苦笑了一下。她理解笙歌说这些是不想让她多担心,所以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她也不想让笙歌总是考虑到她人类的身份而对她赔小心。

“笙歌,我肚子又饿了,回去我们吃什么?”

“上次的小馄饨还剩着一半,我们煮海鲜馄饨吃?紫菜汤包我记得还有两、三个。”

“那把番茄也煮进去?”

“顺便也煮点粉丝白菜和豆腐皮?”

“好!”

心照不宣地转换了话题,一人一鱼拉着手回了家。平时让梅仁瑜一个人走她恐怕要拉长了脸嫌太花时间又太累的路程在一路的闲聊中变得如此之短,以至于梅仁瑜回了家洗了澡还精神百倍活像是那些路她都是在妄想里走的。

切得细细的豆腐皮和煮得入口即化的白菜和馄饨特别配,加了虾皮的紫菜番茄汤和着粉丝又滑又鲜,梅仁瑜一个不小心又吃到撑,顿时捂着胃哀嚎:“笙歌你老实交待是不是准备喂胖我然后吃了我?”

笙歌听了就笑:“那阿瑜可得再多长点儿肉,我再给你盛一碗?”

“别别别……!再吃我胃就要爆炸了。”

梅仁瑜慌忙一个劲儿地冲着笙歌摆手,见老祖宗放下了汤勺这才靠在床边捂着胃哼唧。

老祖宗的脸和他胃袋从不匹配,笙歌的狂吃不胖很让梅仁瑜羡慕,也让梅仁瑜悄悄怀疑笙歌那纤细的身体里是不是有好几个胃。最近笙歌的力气明显大了起来,梅仁瑜一个人要使劲儿半天才能挪动的洗衣机在他手里轻的就像泡沫塑料,想放哪儿放哪儿,放下去的时候还是既轻又稳的着地。也不知道笙歌的力气是来源于大量消耗的食物还是来源于台风暴雨留下的纯净水气。总之,梅仁瑜是很乐见笙歌一天天好起来的。

因为身体逐渐好了起来,笙歌也没有一开始看见的那么娇弱可怜了。他身上那些残缺不全的鳞片之下长出了新的小鳞片,等小鳞片完全成型、有足够的硬度能起到保护的作用,旧的残缺鳞片也就自然地脱落了下来。之前一身惨烈伤口、让梅仁瑜怀疑会不会全身留疤的笙歌如今是肤如白瓷,细腻光滑到让人一摸就停不下手来。只是偶尔,梅仁瑜看见笙歌身上那少许还没掉完的残旧鳞片还是会想起刚遇到笙歌时他那一身的惨状。

“笙歌,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怎么了?今天又不热,外面还在下雨呢。”

梅仁瑜洗碗的手停了一停,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动了起来。

“不行?”

“……”

一旁帮着梅仁瑜擦干碗盘的笙歌看了看梅仁瑜,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碗盘抹布,这才笑道:“不是不行,就是我怕你冷。”

“笙歌你还真当自己是冷血动物啊?就算你是冷血动物我也能把你捂热了。”

梅仁瑜顺口说着,说完还哼起歌来。

总是让笙歌一个人睡冷冰冰的浴室里让梅仁瑜很是过意不去,浴缸又硬得要命。让笙歌在自己床底下打地铺感觉更不人道。梅仁瑜前思后想最后还是把笙歌邀上了床,一人一鱼分享一个被窝。

自从试过和笙歌一起睡,梅仁瑜就喜欢上了抱着笙歌睡的感觉。笙歌凉凉的身体对于没安空调的梅仁瑜来说真是烦闷天气里最好的温度调节器,笙歌细腻柔软的皮肤和纤细的身体又比任何抱枕的手感都要好。笙歌还有一副好嗓子,安静的夜里听他在身边低语实在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尽管今天天气不热,梅仁瑜还是想抱着笙歌一起睡。和笙歌一起睡时她总是一夜好眠,只要抱着笙歌她就会有强烈的安心感、安宁感和安全感。还有仿佛是累了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妈妈那般的归属感……把笙歌当“妈妈”确实是在利用笙歌作为长辈的亲和,偶尔梅仁瑜也感觉自己挺对不住这童颜老祖宗的。

出于愧疚,梅仁瑜下了班就会拐去买些好吃的点心。什么双皮奶、鲜花饼、抹茶大福、可颂面包、焦糖布丁、帕帕罗蒂、胡萝卜蛋糕、古法酸奶、提拉米苏、蛋黄酥、萝卜糕、糯米藕……甜的咸的酸的中式的西式的日式的梅仁瑜都买过。看着笙歌吃点心吃得一脸满足梅仁瑜又忍不住想抱住笙歌滚来滚去,捏捏他像仓鼠一样鼓鼓的脸颊,摸摸他拍地板拍个不停的尾巴。这种念头一起,梅仁瑜又想和笙歌一起睡。笙歌很少会拒绝梅仁瑜,于是乎第二天愧疚的梅仁瑜又会跑去买点心,周而复始,笙歌已经很少回浴缸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