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的婚姻八卦挺有意思,导致吴医生年纪那么大了,说起来还津津乐道的。

好半天后,小老头才把话茬子转回来:“他们这些年轻人胆子大。这里头当时对西尔维诺感兴趣的人好几个。喏,这个小家伙也是的。”

他点着小席总舅舅身边另外一个人。

那个男人留着一个工整的中分头,脸上搁着一副眼镜。千禧年那会儿大家穿什么都有,时尚的弄潮儿喜欢穿五颜六色的还紧绷的衣服。这些个当医生的穿着讲究点,要么西装要么褂子。这人就穿了一条大褂。

小老头说起这个人,话里话外有点佩服:“小郑家里头世代从医,羡慕不来。这个小伙子拜了个赤脚老师傅,却是这群人里天赋最好的。天赋啊,也羡慕不来。”

他说到这里点评了一句:“功利心强了点。但他这个出身,没点功利心还真走不到那么远。”

西尔维诺问吴医生:“能细说说么?”

吴医生年纪大了,话说到哪儿是哪儿,完全忘了西尔维诺最初的要求,是让苏晓白听听西尔维诺以前的事。他顺着西尔维诺的问话展开了细说:“他姓田,叫田治,治理田地的意思。乡下人。打小在田地里头长大,家里头孩子多,爸妈不管他。他跟着老乡的赤脚医生学,识字且入了医门。后来就进了城。”

进城之后,他抓紧了每个机会,入赘到一个医学世家,顺风去海外学了些东西。回来后有了老丈人的支持,随着他资质不断上升,地位权势紧跟而来。因为功利心强,他常常胆敢走在医学前沿,算是激进的改革派。

一个药从诞生到临床,总要经历一系列的实验。99年年中,药物管辖才有了文件,过了三四年才再有了修稿,其后沿用多年。

千禧年那会儿就是个临界线。临界线前后管制从松到严,当然牵扯到了方方面面。

吴医生没细说牵扯的背景。他退休老人一个,早不管俗世,浮于表面聊了聊田治,说点他这人因功利心惹出的事,但更多是夸奖田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