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突如其来的呵斥声让沈凛浑身一僵,背后忽然传来吵闹声响,他回头一看,冰天雪地里,一个穿得非常单薄的年轻男人被车站的治安巡视员一路追逐,两个成年男人猛地向前扑倒,把他压在地上,被他麻利地挣脱,甚至有空踹上一脚,爬起来后一路向自己狂奔而来。

沈凛:“……!!!”

年龄是假的,身份证也是假的,沈凛不想惹事,一步跳上就近的车厢,把卫衣帽子兜上,只留一双乌黑的眼睛,站在车门内往外瞥去一眼。

那人目不斜视地从眼前跑过,速度极快,带起一阵卷着细雪的风,像是只在草原纵情驰骋的猎豹。两个安保人员踉跄着追上去,压根赶不上那人的速度。

没时间再磨蹭了,他收回目光,循着车票上的编号找到自己的车厢,推开门,一股陈朽的味道扑鼻而来。

“操。”他捏着自己鼻子,低骂了一句,回头憋足了一大口气冲进车厢,立马打开车厢玻璃,冷风簌簌灌了进来,沈凛大口喘气,等味道散去了些这才开始好好打量自己即将蜗居六天六夜的地方。

这是个两人住的车厢,对面那边还没人来,沈凛在两边挑了个看起来稍微干净的床铺,把书包挂在床架上。床单脏得厉害,不知道什么汤汤水水的洒在上面,深深浅浅斑斑点点,看得沈凛眉头越皱越厉害。

他深呼吸再呼吸,这才说服自己接受现实,拎起床单丢在地上,从背包翻出一件白衬衣铺在褥子上,尽可能得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白衬衫的范围里,蜷缩成一团,轻轻闭上眼睛。

胃有点疼。

就在这时,火车忽然动了起来,沈凛爬起来,看向窗外倒退的风景,站台离自己越来越远,视野被漆黑和星点微茫的灯光所侵占,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得以彻底舒缓。

终于离开这儿了。

这辆从京城前往俄地的火车将持续六天六夜,任那两位“社会精英”再怎么能上天入地也想不到他这样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会搭上这辆火车。沈凛得意地勾了下唇角,他要尽量少出车厢,好在只有六天,稍微补充下能量就行,不至于饿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