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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许嘉言坐在车里,说:“让刘奶奶提回去吧,城里什么都有。”

每次走,镇里都会有人给他送一些吃的,有时候是自家门口结的果子,有时候是自家杀的鸡鸭,可他从来都是两手空空,什么都不要。

镇里的人都很善良,也都对他很好。

许嘉言的腿上放着全校42个学生给他写的信。他一手压着信,一手朝车外挥了挥:“回去吧。”

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两个小时后,网约车在许嘉言住的小区门口停下,门口有门禁,外来的车辆不给进入,保安室的大爷伸头出来,见车后坐着许嘉言,便按了遥控,道闸杆抬起来。

许嘉言颔首说谢谢。

车子在9号楼一单元门口停下。

司机下车把他的轮椅拿下来,问他要不要帮忙,他拒绝了,他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去推轮椅,从残疾人坡道走进单元门。

司机看着他缓慢行走的背影,带点惋惜地摇了摇头,似乎是觉得这般长相俊雅的男人,怎么就没得老天爷的眷顾,如此年轻就与轮椅拐杖缠绕过一生。

可命运就是如此不公。

他叫许嘉言,今年三十岁,二十一岁那年,在回老家过年的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父母当场死亡,而他,虽然保住了命,可左腿从膝盖以下却截肢了。

他大学学的是播音主持,以为毕业以后可以站在台上熠熠生辉,可现实却只能让他做了一名电台主持人。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晚十点,十五分钟的f988兆赫的晚间新闻,是许嘉言主持的。

新闻播报结束,许嘉言收拾好桌上的新闻稿,拿起立在旁边的拐杖,回到了休息室。

“叩叩叩”。

“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