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他穿了一件雪白的外袍,领口镶绣着流云纹的冰蓝色滚边, 一支银白的玉簪束起乌黑的长发。

他的眉眼如画,长得唇红齿白, 宛若山头上的白莲一般不沾染丝毫尘世间的气息, 唯有那嘴角不安地轻抿着。

他摸了摸自个儿空荡荡的脖间, 总感觉心里像是缺了一块儿似的, 那股焦躁不安的情绪在他胸腔里来回翻腾。

丫鬟瞧见温良愁眉不展,便笑着安慰道:“今儿大少爷可真好看。”

温良摇了摇头:“你先下去吧。”

丫鬟道了声好,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只是没过一会儿, 温良又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他顿时烦躁地皱起眉, 伸手将镜台上的东西挥到地上:“我不是让你下去吗?你是聋了还是不听我的话了?”

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小良,你发这么大的脾气作甚?”许氏颇为不满的声音在温良身后响起,“我这个当娘的还不能来看儿子了吗?”

温良惊吓地回头, 便瞧见许氏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着古琴的丫鬟。

于是他赶忙起身:“娘, 你怎么来了?”

许氏点了下他的鼻尖, 看似有些生气,可更多的还是无奈:“你今儿不是要去赴长公主的桃花宴吗?为娘特地来给你送个东西。”

“什么东西?”温良嘴巴上这么问着,眼睛早已瞟到了丫鬟怀里的古琴。

他见过那把古琴,那是温池娘亲的嫁妆之一。

温池娘亲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备受宠爱,就连陪嫁的古琴也是其父母花了大价钱打造而来,并且温池娘亲格外喜欢那把古琴,时常在自个儿庭院里抚琴。

不过后来温池娘亲自缢而亡,温良便再也未见过那把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