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因为哥哥的去世太突然,没有来得及告别而耿耿于怀。但今天才明白, 其实哥哥在预感到不幸的时候, 已经向这个世界做过告别了。

他没有和她告别,他在最后一刻依然舍不得她。

这不是遗憾,她不应该感到遗憾, 这是哥哥和她之间,永远不会消失的牵绊。

要勇敢, 要自立,要好好生活。

程恩恩一遍又一遍,默念着这一句话, 眼泪决堤,不停地涌出来,但她的心里装满了温暖。

她将信叠好,仔细收起,去卫生间洗脸时, 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红肿的双眼。拿热毛巾敷了一会儿,略微消了些肿,但仍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从昨晚到现在,哭了太多,情绪的起伏总能体现在生理上,她的脸色差劲到像得了绝症,可眼睛里是有光彩的。

她回房间找了一副墨镜,穿上外套,在玄关换鞋时看到柜子上搁着一串钥匙。是江与城留下来的。

她看了一会儿,将钥匙拿起来,挂到墙上的鹿头铜制挂钩。然后戴上墨镜,打开门走了出去。

开车到诚礼,在停车坪下了车,朝大厦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住,想了想,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对面的那家咖啡厅有不太好的回忆,程恩恩不大想去,绕路到远一些的另一家

走到伯克利咖啡门口时,恰好从店里出来一人,程恩恩低着头上台阶,也没抬头,稍稍侧身,想要从一旁绕过去。

错身的刹那,那人回头,叫了一声:“程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