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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珍而重之。

在娶秦婠之前,他已向祖母禀明要娶她为妻之愿,媒人都已开始物色,却出了秦婠之事。他很难不怨秦婠,尤其在误会那落湖戏是秦婠刻意所为时,那愤怒更是难以控制。

这漱玉泾旁偶然的相逢,便从她劝他好生对待秦婠开始。

她在这里劝他忘记不该记的事,劝他珍惜眼前人,更要他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她说自己会守着心中江湖,终老此生,不论相伴于否,塞外之约永无期限……

她向他讨回赠他的《西行志》,只道今生不复再见。

是他负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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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等的人还没来,今生旧痕已变,他也不知能否等到秦舒。霜白的阳光透过树缝落到他身上,像大块的雪斑。他等得无聊,从胸口摸出本线册,随意翻开一页。

册子里是工整的簪花小楷,一看便知出自女人之手。封面上只题着三个字——《西行志》,落款写着撰者名号:怀远。

何寄到今日都还记得,秦舒泫然欲泣向自己讨要那本《西行志》时悲痛欲绝的模样。

《西行志》是他对她情动之所起。

那册子如街头巷尾盛传的白话杂书,在沈府向来被祖母禁止,写的却是西北大漠与塞外草场的风光,以及少年英雄仗剑江湖的故事。文采算不上精妙,情节却引人入胜,正是他心之所好。

书是他在秦府赴宴时在秦园里拾到的,一翻之下便被故事吸引,叫秦舒抓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