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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沈浩允坐在桌案旁,用手支着脑袋,似乎因为彻夜未睡的关系而显得困倦,头一下下点着,像个孩子。

他们都以为她恨沈家,是因为那桩旧事。

是啊,她也恨,但没恨得那般彻骨——如果那个人没走,也许她还能活得幸福,哪怕是被囚禁在沈家。

可沈从溪走了。

那个从未嫌弃过她的身份,从未因她非完璧之身而介怀,也没计较过她有过一个孩子的男人,他温和腼腆,在那段艰难的岁月里,一点点融化掉她最尖锐的恨和痛苦,竭尽所能的给她带来幸福的男人,却死在沈府所有人的无动于衷里。

没人救他,没人帮他,眼睁睁看他在那场如暴风骤雨般来袭的急病中再也没能起来。

那个夜晚,风雨交加,惊雷不止。

沈从溪之症来得突然,并且急迫。她想找大夫,可她被软禁在沈府,无法离开,也指使不动人,她只能往各房各院求人帮忙。

丰桂堂的门紧闭,徐嬷嬷说老太太在诵经,不见人,风雨交加,要明日才能请大夫。

大房的小陶氏懦弱,不敢替她出头,只软绵绵地劝慰。

二房……二房的宋氏连见都没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