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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着看完了整本日记。

虽然烧掉了一部分,可一点也不妨碍她理解里面的意思。

时隔十年,她终于明白了高中时刘余琳为什么一直躲着她,也终于明白了刘余琳为什么隐瞒梁明飞的情书是写给她的,更明白了她抑郁症的由来。

刘余琳她喜欢她,早从高一起就已经喜欢了。

为了让自己放弃这种不正常的感情,她拼命把注意力转移到学习上,只要稍有跑神,她就用针扎自己的腿,还是专门买的那种针灸的长针,不是一根一根的扎,而是一把一把的扎!

她总会做一些有关她的旖旎的梦,每次梦醒她都会陷入难以言喻的自我厌恶,然后继续拿针扎自己。

久而久之扎针就成了习惯,注意力不集中扎自己,做了不该做的梦扎自己,甚至有时候还在梦里,她已经本能地从枕下摸出针把自己扎醒。

从她选择扎自己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正常了,只是没有人发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徘徊在精神病的边缘。

老天最爱捉弄人,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越是抗拒什么越是无法摆脱。

那段时间,她的大腿上总是布满血点,旧伤未愈,新伤又添,可她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梦,不去喜欢,就越是事与愿违!

日记很厚,可毕竟页数有限,并没有记完整个高中,可最后那一个多月的日记明显已经逻辑混乱,甚至有些页面还沾着淡淡的血迹。

她记得那段时间是刘余琳学习最疯的一段时间,连上个厕所都是一路背着英语单词,有题做不出来,也不肯别人教,整夜不睡觉也要自己做出来!

那时候,总以为她是固执,是让她仰望的学霸,现在想来只有苦涩。

弹簧越压越紧,她却一直隐忍着,忍不下去还在忍,忍无可忍依然咬牙和血的忍!

忍到最后,簧绷断了,没伤到别人,只伤了她自己。

方想不知自己是怎么看完这整本日记的,她的手指细细抚过最后那几页隐约的血迹,抚过焦黄的页脚,眸光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