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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太后追着他,气急道:“你以为如今局势还与往日相同吗?你莫以为当初支持你的大臣,是想追随你吗?你知道顺势与逆势,你的后果是什么吗?你若是在外敢说如此不端之言,老身先斩了你!回来!”

余兼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殿门,太后无奈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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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章手中举着筷子,已久久不动。待饭菜皆已放凉,才示意身边宫人,将东西全部撤下。

他半绵着眼皮,听侍卫讲述余兼的事情。

余兼来又速走,疑同太后起有争执。近日在京中横行无忌,已遭官员屡次弹劾。又百般狡辩,不肯收敛,官员拿他无法。

唐平章咬牙道:“他这是胁迫于朕,欺辱于朕!”

侍卫垂首静立。

唐平章心中怨气发泄不出,对太后的包庇越发憎恨。

不久,侍卫又来报,双手将几封密信呈上。

唐平章抽出查看,原来是此前命人前去江南调查楚涵英旧案而送回的结果。因灭门案已过去多年,又几经封口,案情进展缓慢,能察验的只有多年前经历或目睹此案的百姓的口证,并无直接的确凿证据。

他看过之后,将东西转给楚歌。

楚歌不想多年后真能有人替她重翻旧案。再闻楚涵英之名,思旧日之辉煌,心中深有所感,短短几千字之间,看得双眼朦胧,几次泪水决堤。

唐平章静静站在一旁等她冷静。

“老爷是个良善之人,一向以礼御下,以仁决事,得其恩情者不胜其数。往日之教诲,言犹在耳,不敢相忘。可他含冤多年,背负恶名,竟无一人能替他陈言,实属天道不公。”

楚歌不住抽噎,强忍着哭声道:“陛下,妾并非只出于私心,纵是逾矩,也不得不说一句。豺狐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不可不防啊。太后当年可尽杀我楚氏连同一万余人,可见其心狠辣,如今余使君手握兵权,未经陛下宣召便擅自回京,谁又知道他们是何图谋……”

唐平章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自然清楚。莫非还指望她能与我有什么母子深情吗?”

楚歌搭上他的手:“那陛下……”

唐平章示意她慎言,若有所思道:“我心中,已有考量。总之此事,不会就此作罢。”

楚歌闻言,点头应是,屈身依偎在他膝上。目光则落在门口高高的木栏处,漆黑的瞳孔中暗情涌动。

若这一切还有结束的机会,那就再快一些。她已经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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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再说邱季深这边。

项信先自病后,久治不愈。

邱季深最初觉得应该不成大碍,就随意找了个郎中,给他抓了点药,回到家中后再用物理降温的方式慢慢散热。谁知道他这病顽固得很,竟怎么都消不掉。温度降了又起,将好好的身体拖得虚弱不堪,难以支撑。虽未恶化,可人已是元气大伤,像重病过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