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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逸说了那么多,范纯仁突然来这么一句,让他不禁愣了一下,确实,范纯仁称得上是正人君子,行事自然倾向于按部就班,这完全是一种性格取向、行事观念的问题。

大宋面临的主要问题,确实是整治问题,而无论是王安石的新法,还是杨逸提出的新税法,在肃清吏治方面,都没有提出明确的纲领,都有剑走偏锋之嫌,也难怪被范纯仁这类君子视为歪门邪道,得不到他们积极的支持。

杨逸苦笑道:“范相公,有句俗话说得好,无论是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或许在范相公看来,目前的新法确实有些本末倒置,但只要对大宋有益,又何必纠缠于先后顺序呢?”

范纯仁立即反击道:“任之此言差矣!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凡事不以正途行之,即便暂时取得一些成果,也必处处受人垢病,终难持久。”

我这怎么就不是正途了?

杨逸听了郁闷之极,就算不是正途,但至少不是歪门邪道吧?

用兵作战,还讲究个正兵、奇兵呢!对,我这最多只能算是‘奇途’!

范、杨二人又足足辩论了两个时辰,直到天近三更才罢休。

最终谁也没能说服谁,但辩论的气氛很好,双方虽然意见不同,但并没有翻脸成仇,反而都从对方的身上得到了许多新的启发。

对此,杨逸已经很满足了,范纯仁在旧党中声望极高,能与之开启一个沟通渠道,这对大宋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最后范纯仁说道:“任之今日所言,其中确有许多独到之处,老夫会仔细加以考虑,老夫也希望任之能认真看待老夫所言,大宋经不起折腾了啊!”

“今日有幸与范相公一会,聆听到范相公许多真知灼见,晚辈万分庆幸,希望今后能有更多的机会聆听范相公教诲,范相公,之前言语上晚辈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范相公大人不计小人过,请范相公受晚辈一拜!”

第124章 时穷节乃现

御使来之邵到文家求证文及甫所言是否属实,虽然用了诡诈之道,但文彦博沉默片刻后,竟承认自己以前常说刘挚是司马昭;无意中与文及甫的供词对上了号。

文彦博是九十高龄的人了,老而成精;文及甫被押,来之邵突然到来,或许这本身就让这头老狐狸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当来之邵指责他背后伤人,暗骂刘挚是司马昭时,文彦博突然反其道而行,承认自己确实曾骂刘挚是司马昭;这样一来,反而让新党有些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