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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逸跳下马来,在车前长身一揖,苏东坡听到声音,张开迷离的双眼,侧头瞟了他一眼;

嗯,不认识!

他极为不羁的举壶又长饮了一口,才半带自嘲,半带调侃地说道:“风采?老夫尚有何风采可言?寂寂东坡一病翁,白须萧散满霜风。小儿误喜朱颜在,一笑哪知是酒红!哈哈哈……”

杨逸被噎得不轻,小儿误喜朱颜在?俺成小儿了?

他向来也是个不吃亏的主,苏轼既然这般调侃,他也呵呵笑道:“小儿十八去年冬,赐字任之蛮威风,如今贬到环州府,可喜通判是病翁!哈哈哈……”

杨逸没有去和苏轼比诗文的意思,这四句打油诗既是自我介绍,也是对苏轼倜侃的回应,他答完起身跳上马背,正准备离去,美人膝上的苏东坡笑声却戛然而止。

“杨逸?杨任之?”

杨逸在马上笑着拱拱手:“有劳苏大学士垂询,在下正是杨逸杨任之,今翻与苏大学士同路,一路上咱们多的是时间,眼下就不打扰苏大学士的酒兴了,改日再来求教,哈哈哈……”

杨逸说完,也不管苏东坡的反应,一抖缰绳,乌云盖雪啸啸人立而起,然后如离弦之箭飞驰而去,一人一马,倒真是英姿飒爽之极,看得车上的两个美人儿眼中直冒小星星。

望着杨逸远去的身影,苏轼也有些怔神,他理了理散乱的发髻,抄起酒壶又长长灌了一口,被贬环州那样的穷山恶水,他心情难免有些抑郁,这一路且饮且歌的做派,也是一种发泄。

苏东坡性格虽然豪放,却不是不知礼的人,如今杨逸作为上官,放下架子以晚辈的身份先来拜见,礼节上已无可挑剔,更何况若不是杨逸,他自己恐怕已经贬过海南去了,于私而言,杨逸有恩于他。

但杨逸作为最新崛起的新党骨干,之前朝政方面且不说,杨逸在追废宣仁太后一事上,第一个摘下官帽逼宫,作用不可估量,苏轼对他这种行为却是极为不满的。

唉!才第一次见面,彼此间的恩恩怨怨却早难以理清,如今还要同去环州为官,这……苏东坡心情也不禁变得复杂起来。

杨逸回到车上,清娘立即欣喜地问道:“杨大哥,后边真是苏大学士吗?”

苏东坡算是李格非的恩师,路遇苏东坡也怪李清照如此高兴,而且苏东坡天纵其才,本就是无数春闺少女崇拜的对象,酷爱诗词的李清照和岂会例外?

呃……苏东坡加李清照,一个豪放派的代表人物,一个婉约派的代表人物,外加自己这个打酱油派的代表人物;天啊!这下环州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