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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择端犹豫了一下,长身一揖,恭敬地说道:“晚生不胜冒昧,可否请杨学士赐字!”

杨逸抬起头来,见他有些局促,脸上还略略显得稚嫩,但眉清目正,是个很英俊的少年郎。

“我给你加字倒不难,只怕乃父不乐意,呵呵!”

“让杨学士赐字,正是家父的意思。”

张择端说完,脸上一片通红,杨逸不禁更觉好笑。

这年头一个人的字通常是由亲近的长辈赐予的,换个角度也就是说,若是能得到杨逸赐字,就代表了杨逸认可了与张择端之间的新近关系。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的父亲显然是有意让他构攀附杨逸。

张择端也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但他还直言不讳,说明他是个不懂得说谎的人,杨逸对他更多了份好感。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越俎代庖了。”

一听这话,张择端立即双躬下身去,恭恭敬敬地等着他赐字。

“端者,正也!择端而从之,即选正道而行,择端你便加‘正道’为字吧。”

“多谢杨学士赐字!”

礼多人不怪,张择端又是抱圆一揖,脸上忍不住浮上喜色来,杨逸名满天下,且身居高位,能得他赐字,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轻哼,杨逸循声望去,见是在对面的石桌边作画的米友仁与赵佶,两伙人今天本来井水不犯河水,杨逸倒是奇了,没事你哼什么?难不成还想来找某家单挑?这敢情好,某家正闲得慌呢?

杨逸哪里知道,方才他与张择端的话,米友仁都听得一清二楚,杨逸给张择端加了个“正道”的字,说什么选正道而行,在米友仁听来,这分明是在讽刺他。

他少年成名,被黄庭坚喻为后辈中的扛鼎之人,无数的赞誉加于身上,难免养成一身傲气,被杨逸这般“讽刺”,他哪里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