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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门前的旗番上写着‘陈家鳜鱼店’,楼面有些陈旧,但收拾得很整洁,是一家专做鳜鱼的老字号,生意极为红火,楼下的大厅里坐满了客人;

章瑶最先瞧见杨逸,立即就跑出来,一边帮他将马往店前的槐树上拴,一边说道:“杨叔,有些日子没见您了,您该不会与我阿翁绝交了吧?”

杨逸往他后脑勺敲了一记,笑骂道:“小瑶子,怎么说话呢你,我和你阿翁本来就没什么交情,如今谈得上绝交呢?”

“不是吧?杨叔蹭我家的饭不知多少回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要是让我阿翁知道,非把你家大门给踹了不可。”

“嚯,我好怕……怕你阿翁那副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啊!”

“嘿嘿,咱们也别废话,杨叔快请,难得在这儿遇着,今个儿小侄非把你灌趴下不可。”

“行啊小瑶子,多时不见,倒多几分豪气了,不错,不错,冲着你这话,等下我会让人通知你阿翁派人来抬你的。”

“少吹,谁抬谁还不知道呢,我们可是三个。”

俩人打趣间,苏家小五和段和誉也都迎了出来,这种地方杨逸也懒得客套,寒暄两句便与他们一起进店。

刚刚落坐,便有腰系青花布手巾,绾危髻的妇人上来帮着添筷斟酒。

她们实际上并不是店里的雇员,而是街坊间的良家妇女,主动前来为酒馆的客人提供换汤斟酒服务,以换取些小钱补贴家用,这种妇人俗称之为“焌糟”。

东京各家生意兴隆的酒楼都有她们的身影,在明清那种推崇‘失节事大,饿死事小’的朝代,这种行为是很难想象的。

因为这些妇人穿梭于酒客之中,酒客人品有好有差,总难免有些花花口调戏几句或摸下小手占些小便宜,在明清那时,妇人受到这种调戏的话,该是要找根绳子上吊去了。

杨逸举杯向三人照了个面,一饮而尽,然后向段和誉笑道:“多日不见,小王爷还好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千万莫要客气,尽管找小瑶子去。”

一听这知,章瑶忍不住把喝到嘴里的酒给喷了出来,呛得一脸通红,他咳了一阵才缓过气来说道:“杨叔,你还真是个大祸害,祸害完西夏,祸害交趾,这还不够,又来祸害小侄。”

“祸害你?我警告你小子说话注意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断袖之癖呢。”

这下连苏家小五和段和誉都差点笑岔了气,章瑶只好甘败下风,再说下去,估计自己就要被他说成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