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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想回家的心占据了所有的思想,也或许是真的适应了吧,反正卫螭这一路上都没觉得辛苦,唯一地一个感觉就是大军怎么走的这么慢,大概归心似箭,也不过如此。

在这一路上。卫螭都一直在协助军医调理侯君集。经常与侯君集见面,那丫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大彻大悟,或是觉得大势已去,居然每天安安心心的吃饭,受人服侍,偶尔看到卫螭的时候,也不怒骂了,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嘴角挂着丝叫人厌恶的嘲讽。貌似他自个儿有了什么想法吧。

卫螭连搭理都不太愿意,需要地时候去一下。不需要的时候就是骑在马上享受颠簸的痛苦和欣赏原始自然风光的幸福,痛并快乐着也不愿意过去凑趣。

快要到洛阳的时候,卫螭不去找侯君集,侯君集却叫人来找卫螭了,并明言如果卫螭不过去面见他,他就绝食,看李绩如何向陛下交差。无奈之下,卫螭只好跟着去,不过,身后跟了徐禁充当保镖,侯君集虽然已经是个老头,但人家是会武艺的老头,比起卫螭这样除了手术刀、菜刀玩得溜儿,其他刀子都玩不转地人,那是没法儿比的,估计还不够人家当盘菜的分量。卫螭很有自知之明,那厮认为,这一直是他最大的优点,并常常自以为荣。事实证明,人果然是矛盾的极致。

“侯将军大人,找我做甚?又要对骂么?来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找点儿事情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卫螭拉开架势,灌下一大杯水,气沉丹田,准备迎战。侯君集只是冷笑着道:“卫大人的嘴功,老夫已经领教过了,今日,不谈仇怨。侯某的今日,或许就是卫大人你的将来也说不定呢,卫大人风光得意,年轻有为,路还远呢,还是谨慎些为好。”

卫螭无奈地抬头望着前方那不知道叫啥地山丘,还有那茂密的树林,叹了口气,这究竟叫啥呢?诅咒?!劝告?!还是说,其人将死,言之也善?!不过……

卫螭又叹了口气,答非所问的道:“侯将军,给你讲一个我过去的往事吧。算是对你这几句话的报答。”

卫螭顿了顿,接着道:“我刚来大唐第二年,某一日,下差回来,没穿官服,就一身便装,路过市集的时候,闻到油泼面的香味儿,勾的我馋虫大动,忍不住转道过去点了一碗吃,那面条儿,那味道,如今想起来还能让人流口水,吃得我硬是想把店家地绝活儿给偷学回去。呵呵,真是怀念啊!”

卫螭满脸地念想之色,甚至还舔了舔嘴唇,显然还在回味面条儿的味道。侯君集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卫螭睨他一眼,笑了笑,接着道:“我一连吃了两大碗,那店家真是个实在人,给的分量也足,撑得我啊,那个满足啊,真是太幸福了。吃完心甘情愿的掏钱付账,一摸口袋,坏了,换了衣服忘带钱了!身上空空如也,连个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有,我从来不习惯在身上带什么玉佩之类的东西,连找个抵押的都没有。那天,身边没人跟着,连个搭救一把的人都找不到。侯将军,你说咋办呢?”

侯君集傲然道:“我又不是你,怎知你咋办,估摸着卫大人怕是仗着官家的身份,吃了人家一顿霸王餐吧?”

说完,又是那种嘲讽的笑容。卫螭也不生气,双掌一拍,笑道:“侯大人还真说的沾边儿了,当时吧,我估摸着我卫螭怎么着在京城也不大不小算个名人,虽说官位不大。但名声还是有的,咱是神医呐,那也是响当当的招牌,卫螭这两个字,价值应该不止一碗面吧!”

侯君集冷哼一声,却是没有反驳。卫螭继续道:“于是,我就和店家说了。我是卫螭,太医署地头头,当今天子的御医,今天换了衣服忘记带钱了,明日我叫人送双倍的钱过来可好。侯将军可知那店家如何说?”

侯君集冷声道:“自是答应了卫大人你的请求,忍气吞声。委屈答应,即使卫大人吃了一顿霸王餐,那店家也不敢如何,打落牙齿和血吞,不过如此。”

卫螭笑了,笑呵呵的望着侯君集道:“这么一说就知道侯大人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侯大人说的都错了。当时那店家回我一句,不是吧?你是御医?那店家我就是御厨,御厨和御医。刚好一级别。就差一个字,给钱,不能免费。”

侯君集一阵无言。卫螭也不管他,继续道:“这一通话真是说地我哑口无言,原来咱以为大名鼎鼎、誉满京城的卫某人,也不过如此,咱啊,还实在别太把自己当盘菜。没人搭理!于是。当时我就悟了,赶紧把马抵给人家。跑去西医馆找人借了钱去还给店家才算脱身。好了,我的故事说完了,我姑且说说,侯将军姑且听听,咱俩共勉吧,不好意思,恕不奉陪,骑马累得慌,咱去马车上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