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的忽然变脸,让苏锦毫无心理准备,这位大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还笑容可掬,下一刻便是阴云密布,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大人息怒,学生的所为虽有些乖觉,但发乎情,止乎礼,自觉并无出离之处。”

“你还狡辩,本官问你,你难道不知道碧云是有妇之夫么?为何却又来撩拨于她,碧云丫头本已命苦,你的行为无异于在她的头上挂上标牌,让天下人指着她的鼻子骂,这便是你所说的发乎情么?你无视他人言语,出入碧云住所如自家后宅,惹的众人侧目,这难道便是你所说的止乎礼么?不仅如此,碧云乃本官侄女,你之所为无异于给本官脸上抹黑,你究竟居心何在?”晏殊厉声道。

苏锦哭笑不得,怎么这位晏大人是这么个不讲理的货色,千般不是,万般是非全部都安到自己的头上了,这还罢了,关键是他所说的话苏锦完全不能认同,这教苏锦如何能忍得下去,看这样子,晏大人是要棒打鸳鸯了,刚刚到手的幸福眼看着便要失去,苏锦如何肯罢休。

“晏大人息怒,且听在下一言。”苏锦起身拱手道。

“你能说出什么道理来?说出来怕也是歪理,本官早知道你能言善辩,又会作几首清新小词,你若以为凭此便可以糊弄本官,你就想错了。”晏殊冷笑道。

苏锦从心底里发出一阵愤怒,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啊,晏碧云难道没有跟晏大人谈及此事么?听晏碧云的口气似乎晏大人已经答应两人之事,怎地现在又是这幅嘴脸。

苏锦觉得要么是这位晏大人是在试探自己,要么便是晏大人欺骗了晏碧云,哄着自己来此相见,然后一番打击,让自己知难而退离开晏碧云;若是前一种倒也罢了,若是后一种,晏殊的行为可真叫人不齿了。

碍于晏碧云的情面,苏锦虽愤怒,但仍旧强自保持镇定,陪笑道:“晏大人,且听我一言如何?即便是罪犯,也有申辩的权利吧。”

晏殊怒容满面斥道:“便不听你说话,你又能如何?难道你以为天下官员都像朱世庸一般任你戏耍不成?在本官面前,你说错一句话便会送了脑袋,此地可没有那不懂拐弯的包拯来救你。”

苏锦彻底心冷了,这晏殊的言行举止根本不像是在试探自己,反倒是十足的蛮不讲理的酷吏形象,特别是连包拯都调侃起来,更让苏锦觉得受不了,那可是自己的恩人兼偶像啊。

苏锦不再委屈自己,抗声道:“在下曾听说晏大人通情达理明辨黑白,是位忠诚爱民的好官,今日一见应了那句古话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原来大人也和天下其他当官的一样昏聩无比,也蛮横跋扈无比,真是教人开了眼界。”

晏殊怒道:“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句话,本官便可治你目无官长之罪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样的官员若是想加人罪名,还需他人冒犯么?看你一眼你会说是蔑视你,放个屁你会说臭到你,吐口吐沫你会说存心淹死你,在下真替碧云难过,怎么摊上了你这么个伯父,还好碧云出污泥而不染,没被你这样的庸官弄得不通事理。”

“闭嘴,碧云的闺名是你这刁民能叫的么?你自高自大,只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稍候本官便会修书于戚山长,将你逐出书院,并命礼部考司将你苏锦之名列入黑名单中,永不许你参与科举,这便是你出言不逊的代价。”

“尽管去做好了,我可不想当什么鸟官,当了官要天天看你的嘴脸,那我还不如隐居山林看看飞禽走兽树木花草。”苏锦气急了,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